眠棠却觉得廉小姐寻了别人是好事。于是便趁机劝慰贺小姐,还是自己寻了良人,做正头娘子才是正经。
想到自己就此可能跟淮阳王失之交臂,贺珍忍不住流下了懊悔的眼泪。总觉得自己当时若表态了,自己可能已经坐了小轿子入王府,与谪仙的王爷双宿双飞了……
但是再伤痛的心情,歇了十日也差不多了。
眠棠不耐这些婆婆妈妈,只趁着她擦眼泪的功夫,抽冷子说了些订单子的事情,又有意无意地提了提三小姐的两个庶出的哥哥,最近总是替她走动,很是能干,似乎深得贺二爷赏识的事情。
这么一说,果然牵动了贺珍的心肠,让她语气略紧绷地问起那两个冒头的庶出兄长的日常。
眠棠微笑道:“三小姐不必担心,依着我看,你那两个哥哥打理得甚好。我们女人家,若是有人帮衬,不必抛头露面才最好呢。你且安心在家养着,反正贺二爷也有人帮……”
当眠棠从贺家出来时,贺三小姐已经差不多挣脱了悲伤,只两眼冒光,一副精神大好的样子,要重返店铺,整治下胆敢染指店铺生意的庶出兄长。
贺家的买卖,大部分都是从正室夫人那传下来的。贺三姑娘的母亲就是正室的夫人,她下面有个弟弟,乃是嫡出的独苗苗。她这个当姐姐且得替还未成年的弟弟看顾家产呢!
所以眠棠上马车的时候,还略替淮阳王委屈了下。
也不能怪那位王爷英姿耽误了三姑娘出嫁。依着她看,还应该有贺三姑娘醉心掌权,替弟弟看顾家产,舍不得嫁出去的缘故呢!
不过这些个,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她如今要做的,不过是整治好自家的买卖,安稳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幸好店铺里雇佣的活计画匠都是能干的。这几日里,陈先生又出了几样精品,买了不菲的价钱。
眠棠手里的钱银多了,就开始盘算着买个新的大宅院。
当她把这打算跟夫君说时,他却有些迟疑了。
“现在的宅院住得还好,且先住着,待以后,我自然给你换个更好的。”
经历了上次仰山派人来绑架眠棠的事情,崔行舟已经命暗卫加紧了看护。可若卖宅子,少不得工匠杂人整日出入,必然会有疏漏,倒不如缓一缓。
这类事情,眠棠一律都是顺了相公的。既然他爱住在北街,她也觉得小宅院不错,只是少了夫君的练功场子。
最后她跟李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小院子一侧的花圃填实夯平,再购置个刀枪架子,让夫君用施展拳脚的空间。
这么决定后,眠棠就让莫如起了花圃,再用板石铺好,总算将整治出一片空地。
接下来便是选买个称头的刀架子摆在练武场上。眠棠问过夫君,知道他对刀剑也很熟稔呢。
眠棠简直迫不及待,要看看夫君的英姿,所以这日趁着相公外出,就去镇子里的武器铁铺上走了走。
只可惜此地民间好武的并不多,所以铁器铺子里可供挑选的样式只那么几件。
眠棠都不用费心选,这几样全包起来就是了。
只是她付完银子后,正跟一位带了三五个随从的胖小姐走了个顶头碰。
“长没长眼?竟敢冲撞我家小姐!”
看上去她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家眷,身后欢吠的小厮,叫声甚响。
跟在眠棠身后的碧草也不是好相与的,也瞪眼回道:“明明是你家小姐往我们夫人身上撞的,怎么倒问起别人长没长眼?且看看你的脑子有没有带全!”
眼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吵起来,还是那位胖小姐先不耐地道:“好了,有什么可吵的?不是人也没怎么着吗?说着,她便看也不看柳眠棠,径直先入了铺子里去了。”
只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长相秀美的姑娘,依旧直直地望着眠棠,然后福利道:“柳姐姐,你我许久不见了……”
眠棠有些诧异,她并不认得这姑娘,可她为何熟稔地叫自己“柳姐姐”
?
所以她也福了福礼,客气问道:“敢问您是哪位?”
那位小姐似乎没料到眠棠客气又生疏的反应,只迟疑道:“姐姐,你不认我了?”
眠棠不禁被问得一愣,又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清秀小姐,只觉得她长得温婉宜人,却并不认识。
只是眠棠迟疑的功夫,那位小姐的眼里已经积攒了泪水,颤抖着声音道:“姐姐怎么不认我了?”
眠棠觉得自己也许遇到了故人,可是她忘了干净,所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你可是在京城里认得我的?我先前病了一场,醒来后,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大清明了,若是想不起,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