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令人生厌的饼脸上,愤怒,焦急的神色中掺杂着些许犹豫。
无知想要收回马鞭,却被雍廪死死握着,马鞭纹丝不动。
无知回过头去,向一旁的随从吩咐了些什么。
狭窄的道路上,所有的战车艰难地腾出位置,让其中一辆掉转车头,向长勺方向飞驰而去。
无声的对峙仍在继续。
诸儿稍稍安下了心。
这种时候,派遣快车返回,只有一种可能。
是去报信。
诸儿眯起了眼睛。
轻拍仆费的肩膀,就着屋缝间透下的光亮,在地面上写下命令
我自此屋出,奔至前方屋内躲避。彼必调转车头,前来追我。汝藏于此屋中,待彼转向,持我虎符,冲出屋来,命二位大夫纵兵驰之。彼众虽多,必败无疑。
仆费点了点头。
诸儿动手从颈上解下坠挂的虎符,却不想仆费早一头撞开房门,向方才所指的民舍奔去。
咬紧牙关,看着公孙无知慌忙命令全军转向。
队尾的战车现在成了车,已经完成转向的战车逐渐加,朝着仆费追了上去。
公子尾生肉眼可见的心急如焚。
诸儿整了整衣冠。
衣裳被泥水沾染了,也罢,没有办法。
从暗处猛然步入明处,眼前一片亮白。
“太子诸儿在此,国君命我为尔等师帅,尔悉听我命——”
诸儿用严厉的语气高声喝道。
“公孙无知假传君命,引兵作乱,其罪当诛!”
高高将虎符举起,展示给长勺之师。
“传我将令,扑杀罪,从者不问!”
虽然诸儿的虎符是专供调动国师右军及曲阜驻军之用,但远远看去并不能分辨,必须与军中之物合一才能知晓真假。
“长勺之师听令!下车,弃兵于地!”
长勺之师不知所措。
接到两个相反的命令,双方都不是自己正式的师帅。
师帅明明在临淄受国君召见。
公孙无知自称有国君召命,副帅亲自核验无误。
没有虎符,却副帅却调动了驻军。
这边太子诸儿高高举起的,却正是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