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身量都数上乘,也就是现在还尚未及笄,若是假以时日,估摸着就连宫里的娘娘都要逊色几分。
“容舟蒙此圣恩着实惶恐。”
华容舟示意,茶四立刻给吉公公塞了个锦囊,里头鼓鼓涨涨的,吉公公掂量几下,更是笑逐颜开:“县主心系东区百姓,开办学堂,陛下皆看在眼里。”
“容舟不过做了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华容舟唇边刻着笑意,吉公公宣了旨意就当离开。
华容舟亲自恭送吉公公离去。
一行人来得声势浩荡,走时也是如此。
茶六更是喜笑颜开:“小姐!不对!县主!咱整个东区这下子都知道小姐被陛下封了县主呢!”
外头的百姓见证了此番盛景,也不知道怎么知晓华四小姐被封了县主,更是外头围着一圈笑着恭贺。
本来不过是给华四小姐送些东西,倒是没想到能碰上这么一出,好些百姓都舍不得离开,多瞧贵人几眼才好。
县主人美,心的也善良。
搬来了他们东区可真是东区的福分啊!
百姓们的贺喜,华容舟一一笑着应和下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吉公公,华容舟面上还是有几分淡然和骨子里的贵气,此刻看向外头的百姓她也是心间微暖。
她所做的事情不说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但是也夹带着自己的几分私欲。
她不可能在东区耗一辈子一事无成,开办学堂也算是当今最为便捷的一条道路而已,以后还会多赚岁银,这些都是她的私欲。
她有私欲,而百姓确实真心实意的对待她。
如此看来,她倒是配不上外头的热切。
*
月色寡淡,天边淡淡皎白色的光晕若隐若现,王生一直默不敢言。
自打昨日一行,王生猜想,二公子心里会有些不舒坦。
太子妃娘娘说话举止确实不对味儿,言辞凿凿,对着四小姐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就连他没什么脑子的都看清楚了,二少爷想必心里更是明朗。
屏风画扇,香炉缭绕,华容琅端坐书桌前描字。
头脑发胀,自打开始吐血以来,脑海中总会模糊一些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秋日薄雾下的小邱山,枝干肆虐的古松,还有一块看不清字迹的石碑。
有时候他白日卧居的时候脑子里还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场景,而那些都是这辈子决计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最为让他惶恐的便是容舟面目难辨,刀痕累累的撞死在祠堂之中。
瘦削,黯淡,容舟整个人在冰冷的祠堂了无声息。
第一次遇见这场景的时候他还心生惶恐,当即就冲进了祠堂去瞧个清楚,看到祠堂之中干干净净,他还是不放心。
那些场景万分真实,真实到他似乎真的这般看着容舟的尸身在祠堂一般。
后来他脑中还会呈现其他的场景,不是关于容舟的,就是关乎璇清的,有时他还能看到大哥在漫山遍野的红枫之中抱头痛哭。
华容琅摇摇头,想将这些虚妄的场景都给摇晃出去。
再是提笔写字,脑子里细细回忆华璇清昨日所言,还有华容舟面露嘲讽的提及《岐斋诗注》,一桩桩一项项都不对劲。
璇清那日对着容舟的态度,居然同那些妄念渐渐重合。
华容琅瞬间忘了字,素白的纸面上头九思二字将将完成了一半,“思”
字的“田”
潇洒如游龙,“田”
下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