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灯光透过槅扇上镶嵌的玻璃入室。孟观潮还在伏案忙碌。
这种事,到底是不是他在那一世发生过的?要说是臆想,怎么会一而再地出现在梦境中?得想法子验证一下。
徐幼微起身下地,寻到外间。
孟观潮扬眉,“又做噩梦了?”
她睡眠不好,做梦是常事,时不时就做噩梦。
“是做了个梦。”
孟观潮示意她到身边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徐幼微挨着他坐下,喝了半杯温水,道:“我总是梦见一个女孩子,今年也就五六岁吧,出奇的漂亮、聪慧,但是身世孤苦,如今落入了人牙子手里,处境很不好。”
这些,在梦中,听皇帝对他说过。亦看到过,他亲自面见林漪的情形,记得那女孩子眉心一点朱砂。
孟观潮在意的一点是,“总是梦见?”
“嗯。”
徐幼微点头,“动不动就入梦,每次醒了,心里都特别难受。我可不可以找找她?”
“这事儿倒是有些意思。”
孟观潮问,“猜得出人在何处?”
“应该就在京城。叫林漪——应该没错,要是名字上出了偏差,也无妨,我可以画出她的样貌。”
“都到这地步了?那与你可真是缘分不浅。”
孟观潮略一思忖,果断地道,“成,我派人找找。”
又安抚她,“小事,谨言慎宇就能办。”
“要是找不到——”
话说到这地步,她反而有些心虚了。有什么缘分啊?怕他再被皇帝刺痛而已。
“找不到就差人去别处找。”
孟观潮微笑,“有些怪异,我们不妨看看,你的梦是真是假。”
“但愿能找到。”
她真怕害得谨言慎宇白忙一场。
“去睡吧。”
孟观潮拍拍她的背。
“你还要忙很久么?”
她问。
“嗯。”
他笑,“想我了?”
“……”
徐幼微立时下地,回往里间,走动间,听到他逸出愉悦的笑声。她鼓了鼓腮帮。
。
随后几日,徐幼微给太夫人和孟观潮的衣服做好了,唤丫鬟仔细浆洗,亲自熨烫。
给婆婆的,是一件丁香色缂丝葫芦纹样褙子,一条水白色裙子。衣料就很好看,用不到刺绣,只是在镶、掐方面多做了些文章,譬如在袖口、衣摆、裙摆上镶嵌了相宜的现成的襕边,衣缘用足了掐芽的工夫。
她亲手送到婆婆面前。
太夫人将衣服展开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诶呦,真是没想到,能穿上儿媳妇做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