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疯狂挣扎着,秦光志推开挡在他身边的人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书意,又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淡淡问:“李文卓的儿子?”
锃亮的尖头皮鞋抵在李书意的喉咙上,李书意甩开头,几乎是目眦尽裂地盯着秦光志:“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秦光志挑起眉来故作惊讶,说话间猛然抬起脚踩在李书意脸上,笑道:“那我等着。”
李书意的脸重重地摩擦在地面上,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秦光志漫不经心地看了身边人一眼,那人马上凑过来低下头。秦光志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连连应声,等秦光志走了以后,他才指挥着那些保安把李书意带了下去。
秦光志报了警,李书意被送进了牢房,不仅如此,他在里面被打得浑身是伤。
晚些时候来了个律师,说他们要告他持刀行凶故意伤人,人证物证具在,他是免不了要吃牢饭了。
李书意双手被拷着,脸上青肿一片,听到这话后突然就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又笑了一下。
笑着笑着,竟然连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好笑吗?怎么不好笑,秦光志手上沾着他家三个人的血。现在,他居然以受害者的姿态,说要告他?
对面的人看着仿佛疯魔了的李书意,被他笑出了一身火气,走过去抬起脚狠狠踹在他胸口上。
李书意倒在地上,痛得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他用脸支着地想直起身来,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那律师扫了李书意一眼,然后走回座位,整了整领带,提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李书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原来受伤这么痛。
他以前被李文卓和李文英保护得太好了,活得太过一帆风顺,突然就被扯掉一层皮扔在了油锅里,竟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李书意丧失意识前想,不知道人死后有没有灵魂。如果有,他一定要变成最恶的厉鬼,找到秦光志,凿其骨剥其皮饮其血,一点一点地撕了他。
等李书意再醒来的时候,不是在黑漆漆的牢房里,而是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
他转了转眼珠,看到了坐在旁边的人,白敬。
白敬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低声汇报着什么。他手上拿着文件在看,并没有注意到李书意,还是那个男人先察觉了才开口道:“少爷,他醒了。”
白敬抬起头来,对上李书意的视线,他合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那男人道:“你先出去吧。”
男人应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李书意不说话,他皱眉盯着白敬,有些怀疑现在的场景是否真实。
倒是白敬先开了口:“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淡淡评价,“你太冲动。”
李书意勾起嘴角讽刺地笑了一下,冲动,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冲动。可是在听了他父亲和姑姑的事以后,除了立刻去把秦光志碎尸万段,他脑海里哪里还其他念头。
李书意哑声问:“你把我弄出来的?”
他不明白,他跟白敬连朋友也算不上,话都没说过几句,白敬为什么要救他。
白敬好像看出了他心里所想,点了下头道:“是。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折在里面有些可惜。”
白敬的爷爷近日身体不好,他还是先李书意回国的。李书意前天提着刀去砍秦光志的事闹得挺大,他们家也收到消息了。
李书意定定地看着白敬,他说话的态度很是随意,好像这不过是什么举手之劳一样,可是李书意知道,换成了别人,哪怕是把命赔进去,也不一定能把他救出来。李书意这一刻才突然明白了钱权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管是秦家还是白家,他们跟他,他父亲,他姑姑,明明生活在一个世界,却又好像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李书意好半天才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道:“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白敬轻笑了一下,问:“你有没有兴趣来白家做事?”
李书意戒备地看着白敬。
白敬沉吟了许久才道:“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家跟秦家是死对头,两者只能留其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