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之后,队伍大步的离开。被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的天子差点没把入口的茶喷出来。王修晋点了点头,觉得很不错。在队伍里看到侄子在哪里后,便抬起二侄子的小爪子挥了挥。队伍在入场后便直接去了给每个学堂预留出来供休息的位置。
“这个好,新楼学堂很有想法。”
天子在新楼学堂的队伍过去之后,直接笑着表扬,“气势很足,朕等着他们日后替朕守江河护山川。”
新楼学堂的珠玉在前,让后面入场的学堂压力非常大,每个学堂入场时,勉强能保持队伍的整齐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吼得出事先就没预演过口号,便是现编,也编不出比新楼更有气魄的。
天子看着各个学堂入场的样子皱眉,他没想过这些学堂能超过新楼的,毕竟准备的时间尚短,可,至少也得队伍整齐,不求衣着也如新楼那样统一,可至少也得相同颜色,花花绿绿的,白白黑黑的,看着就觉得花,走得也散漫,他们是来比赛的,还是来游玩的。还真应了王修晋说的,从一支队伍的出场就能看出很多问题。天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每一个学堂在入场前,亲随都会报上学堂的名字,天子将那些学堂的名字都记在心里,这样的学堂教出来的学子也不会教出什么好样的。
所有的学堂入场之后,正式的比赛就开始了。王修晋关注的都是侄子和李菻善参加的比赛的项目,时不时的给身边的二侄子解释。王智濯板着小脸,看得十分认真,声音软软的问着能把一帮子完全当玩乐并非真正想要比赛的公子哥们贬得一无事处。王修晋在考虑二侄子每天都跟着父亲学习什么,父亲教给智渊和智濯的内容真的是一样的吗?为何大侄子一副纯良,而二侄子却腹黑得不行,现在又加上了嘴毒。
不过侄子说得也没错,这帮公子哥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算是作秀,也得做得像样些,在皇上面前就摆出这样的姿态,他们还真不怕死。皇上十分气闷,这是什么比赛,一帮懒洋洋的公子在散步,真若是把重任由这帮子公子哥担,大梁完矣。天子的脸色不好看,一帮文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便是有人想要以书生本就当重文轻武为借口,可他们也知说不过去,京城的学堂里有着必修的武学。武官们个个带着笑,气色十分不错。
天子对新楼的学子还是很满意的,里面大多都是皇室子弟,当然也不全是,除了李宋春王几家的孩子外,以学堂最早的学生为主。天子心情一悦把王修晋叫了过去。王修晋只能把侄子送到父亲那边,再绕了一圈到了皇上身后恭敬的站着。
“学堂里的先生不错,那几个先生的卖身契就废了吧!不是他们只能在新楼学堂里呆着。还有那帮孩子,朕允他们可参加科举,不过为了公平,他们的户籍得改改,你懂的。”
天子笑着说完后,挥了挥手。王修晋愣了会儿神后,忙跪谢皇上的恩典,随后躬着身离开。王修晋清楚手里的这些人不错,却不能向皇上求情,为他们除去奴籍,现在有皇上的恩典,又有强制的要求,王修晋完全不担心这些人以后起了其他心思。这次运动会,还真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在圣旨没下来之前,王修晋并没有过去告知几位先生和学生,学堂里的先生其实一点儿都不少,除去后来又请的人外,几乎第一批过来的人都在学堂里任教,当然不是全职的,是谁有空谁过去授课,为了让学子全面的发展,这些人可以都称之为先生。刚刚皇上的话里可没有特指哪个。
运动会持续了两天半,皇上每天都在,并在最后一天所有的赛程结束时,为最后一项比赛的第一名颁发了奖牌。夺是第一名的是新楼学子,是一位皇室子孙。在皇上亲自为他带上奖牌之后,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王修晋扶额,这样的表现略有些丢人。
之后,皇上当众发表了一番话,重中之重是,京城学堂中算上新楼,只有两所学堂,可以在来年参加科举,至于其余的学堂,三年内允许参加科举,整顿。以后运动会每两年举办一次。“还有,不要以为偷偷换了学堂,就可以参加科举,朕会命人亲审科举生源名单。”
之前抱着玩世不恭态度的学子们全都傻了眼,和新楼同样被允许的另一所学堂,全部摆出了高傲的神情,他们似乎认定了明年会一举必中,想想也没错,毕竟现在皇上还没有给新楼学堂里那些身份有些尴尬的学子们下旨。
其他几所学堂的学子们悔恨得不行,他们就这么错过,三年不被允许,三年之后,同期的赴考的考生得有多少,他们又能有多少胜算,个个握紧拳,看向新楼的眼神变得更不友好,如果不是他们整出这个捞什子的运动会,他们怎么可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对于这些带有仇恨的眼神,新楼里的学子们没有一人在意,皇室子孙会在意这些人?而身份尴尬的学子,更不会在意,他们以后要做的又不是科举,至于几大家子的孩子,更是当做看不到,不论他们是嫡是庶,他们出身摁在那里。
李菻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王修晋的身边,这几天李菻善一直忙着参加比赛的事,虽然他不下场比赛,但也要一直跟着队伍,一直到这会儿才从队伍撤出来。王修晋小声的向李菻善讲了一下之前皇上的意思,李菻善有些同情的看着颇有些得意的那所学堂的学子,挺想看看到时他们看到考场上出现新楼学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第224章
天子的讲话,是越说越气,最后颇像是气得不行,甩袖子走人的架势,随后的文官指了指几个学堂的领队先生,吹胡子瞪眼,文官们或多或少的都收了这些学堂的恭敬,本还想护着一二,可看看这二三天的几个学堂的表现,他们都觉得丢人。当着皇上,武官的面,文官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气得冷哼几声,追着皇上的步伐离开。武官看着被免了参加科举的几所学堂的先生,一个个板着脸,眼底却满是笑意。
新楼学堂和另一所可以参加科举的学堂一同离开,不过新楼学堂的先生和学子可没有炫耀的样子,另一所学堂却不是,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看着相当的不爽。王修晋并没有和学堂的人一起离开,而是和李菻善带着王智濯去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王智濯坐在两人的中间,看看小叔,又看看李菻善,“小叔,我要吃肉肉。”
扯了扯小叔袖襟,王智濯开口讨吃的。王修晋立刻给侄子夹菜,以青菜居多,被侄子点名要的肉却是极少的。王智濯嘟了嘟嘴,然后不停的用小眼神瞄向李菻善,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李菻善一本正经的认真吃着菜,没有为了讨好而给王智濯夹肉菜。
李菻善早就听王修晋说过王智濯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因为王智濯一脸可怜就会心软,说起来,便是他心爱的妹妹,他也从来没有心软过。
王修晋看着侄子的样子,“智濯,如果不想吃,晚上全部都是青菜,一片肉都没有。”
二侄子最近有些上火,需要多吃些青菜,当然,过来的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开了一些汤药,王修晋拦着没给侄子喝,而是让厨房多做些青菜,多买些果子回来,给侄子吃。小孩子可不能泡在药汤里,以后的身体还不得养坏了。
王智濯听到小叔的话后开始打蔫,不得不努力吃青菜,小叔是说道就会做到,说不给肉吃,就绝对不会有肉,还会是全家人一起陪着。
看着侄子的样子,王修晋有些心疼,其实小孩子上火这事,他也有错。自打养羊的庄子里鸡鸭鹅能吃后,他就很少让厨房以猪肉为主食,骨汤和猪皮除外。从奉安回京之后,又让庄子送去一头羊,孩子们吃得太开心,又是大热天的,小孩子体质毕竟不如大人,便出现了上火的症状。“等好些了,让庄子里宰头牛,让你吃个够。”
提到牛还是李将军围剿蛮子时收获的,留在北边的牧场里一些,运回来十数只,这些牛都不是耕牛,也得了皇上的批准,列入了可食之材。王修晋到庄子里看过,真真是非常壮,还有几只带着崽,可把王修晋乐得不行。
王智濯连连点头,吃起菜来更起劲了。李菻善看向王修晋,他觉得王修晋相当会忽悠,这牛肉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你准备怎么吃?”
“牛肉的吃法太多。”
王修晋侧着头想了想理出个头绪,从涮烤,到炖炒,说得王智濯小朋友直吞口水,然后努力的把夹起的青菜当成小叔说的美味,往嘴里送。李菻善听着挑了挑眉。
“到时别忘记给宫里送进一头,做法也得附上。”
牛虽然是父亲弄回来的,可也是经过皇上同意的,要不然那些没事找事的文官还不得以牛当为劳作之用,不可食的律令参本。
“知道。”
王修晋应下,他清楚吃独食是不可能的,“从奉安带回来的几人审完了,知府有通敌之罪,且据他所说,收到的银子都给了宰相,如今死无对证,不好查。另外三人反复强调,他们有功,可功与过非他们所言便成。”
奉安押回来的四人,最后怕是难逃一个“死”
字,区别是于是一人,还是全家,还是全族。
李菻善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此事,不过对不对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寇国使者当如何回应此事。“皇上已经决定派人去寇国。”
此番过去,可就不是好说好商,非常有可能动刀动枪。“还有之前你向皇上提议炎药之事,之前在郊外试了一下,杀伤力不错,只是要用的时候有些麻烦。”
李菻善没有说的是,何止不错,把地直接炸出了个深坑,离得近的人感觉就跟闹了地龙一样。
“有效果就行,我也只是随便想想,这事我不在行,如何研究,还得靠匠人。”
王修晋拿出手帕给侄子擦手。
“少爷,可算是找到您了,宫里传了旨,让少爷马上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