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趁顾垣没动作,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顾垣给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嘴在她额上碰了碰,“你这扣子我就不给你系了,反正你回去还得自己解。”
富小景赤着脚狼狈地走跑到门口,等关上门她又把门开了一角,探出个小脑袋来,“你也早点儿休息。”
“赶快走吧,锁好门,千万别再放我进去。”
她赤着脚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后来越走越慢,整个人浑身发烫,手指触到嘴唇,口腔里还残留着烟草味。
之前已然刷过一次牙,如今吃了草莓,染上了烟草味,富小景在浴室拿着牙刷又对着镜子刷,泡沫从嘴里溢出来,她第一次觉得刷牙也是如此有兴味的一件事。
富小景裹着大衣拉开窗帘,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窗外的月亮,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如果顾垣愿意的话,她就和他一起过。该不该告诉富文玉她有男朋友的事呢,毕竟她是第一次交男友,意义还是很重大的,可她刚跟富文玉说她不谈异地恋,而且要是没多久就分手了怎么办。
她并没跟顾垣说她要去纽黑文读博的事,她直觉他们根本坚持不到夏天。
可是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
手里捧着揉皱的裙子,她想马上就要有工作了,裙子先留着,等下月发了工资,她就把裙子从梅手里买下来。这条裙子被他摸过,再还给梅不合适。
对着天上那勾弯刀,富小景不由得感叹王尔德简直是个天才: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屈服于诱惑。
凌晨三点。
顾垣仰靠在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支烟,抽到半截,便拿橘红色的烟头去引燃请柬,直到烟头灭了,请柬才烧了三分之二,正好把他母亲的名字烧掉一半。
那是他母亲发来的请柬,他的私人手机里有八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第八个电话来自三小时前。
真是阴魂不散。
富小景第二天醒得很早,洗漱完穿好衣服坐在扶手椅上看日出,她握着手机把同一个号码拨了十遍,直到太阳完全挂在天上,她一直没拨出的号码给她打了过来。
“你睡醒没有?”
“早醒了。”
“不用着急,早饭还没好,你再睡一会儿。不过我并未付给露茜做厨子的钱,她做的饭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期待。”
“你家厨房在哪儿?”
顾垣并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只有在办宴会的时候才会请专门厨子,他偶尔回家,露茜便做玉米饼给她吃。有时,玉米饼会换成南瓜饼。
露茜是个高大的墨西哥女人,富小景进厨房时,她正在切南瓜。为了招待客人,她将献上南瓜饼和玉米饼,顾垣本人从没享受过两饼齐吃的待遇。今天有如此待遇,实在应该感谢富小景。
大概是顾垣已经把她介绍给了露茜,露茜对她很客气。
富小景管露茜借了冰箱,又借了只小南瓜,她亮着眼睛问露茜,“要不我们喝南瓜粥吧。”
很快两个女人就熟了起来。
“他平时经常带客人回家吗?”
“平常办宴会的时候,会有一些客人住在这里。但他平常没带谁单独来过,你是第一个。”
富小景随即便赞美起露茜来,“你的头发真漂亮。”
“谢谢。”
顾垣并没早上抽烟的习惯,但今天是个例外。
黄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都是半截的,看得出抽烟的人几次想戒掉烟但又没忍住点燃下一颗。
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