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当然不可能只读懂了一本《刑统》就能拿下阮太师,那样的话,刑部的人岂不是早就发达了。我想说的是,阮太师党羽遍天下,你说你只对付阮太师一个,但阮太师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早就用利益、权力甚至通过联姻等等的手段,更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受害者的尸山血海铸造出了一个权力的怪物,哪里是你一个人的一腔热血就能瓦解的。”
崔晋庭定定地看着她,“你也觉得我不行?”
瑶华调皮地笑,“不,我觉得你一定行。能把脸面……”
她拖长了腔调,视线在崔晋庭的后腰上打了个转,“……都舍弃的人,一定能干得了大事。”
崔晋庭的面色微红,还是勉力地解释了一句,“我那是被打的板子啊!”
瑶华佯装无辜,“啊,我说什么了吗?”
崔晋庭很想冲出去嗷嗷一顿。但又一想,不对啊,如今都成亲了,他干嘛还要一个人憋屈啊。索性把瑶华拖进怀里,又亲又咬,然后赌气道,“哼哼,你今晚不要睡了!”
瑶华突然发现他也就这一点能“威胁”
自己了。哼,一回生二回熟,我还能老被你拿住这个短处。她笑眯眯地不吭声。
崔晋庭望着她,就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很想跟瑶华说说如今的困局,另一个呢,则想抛开这一些,拉着瑶华回屋里去打滚。
瑶华轻轻地咳了一声,“不然我们继续走走?”
崔晋庭想了想,我还是刚刚成亲呢,为什么要拽着瑶华说那些不开心的啊。就算要说,也是明天早上说啊。这会都到快到晚膳的时候,过了晚膳又是睡觉的时候了,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成了亲了,还要在这种花前月下的时刻说这种扫兴的事呢?
然后他就暂时放下了心事,愉快地跟着瑶华出去继续溜达了。
大约可能崔晋庭和阮太师是天生的对头,崔晋庭心情好了,阮太师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这厢崔晋庭和瑶华正愉快地蜜里调油,崔晋庭正想方设法地给瑶华灌酒,肖想着等她醉了好继续为非作歹;而阮太师府上,则是一片乌烟瘴气,阮太师气得差点要杀人。
原因无他,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顿晚饭,流水般的菜色里有一道葱香烤鱼。阮太师府中的这道菜向来只取鱼腹的肉。阮太师许久没跟小女儿阮元菡坐在一起吃饭了,便亲自给她夹了一块。
谁知阮元菡一闻到那个浓郁的味道,顿时捂着胸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阮太师大惊失色,阮元菡可是他夫人老蚌怀珠,四十多岁才生下来的,如何不宠。赶紧喊来府中医师诊治。
可是医师一摸脉象,那脸色顿时比阮元菡还难看。一个劲儿冲着阮太师使眼色。
阮太师心觉蹊跷,连忙喊他去旁边无人的地方问话。
医师满头冷汗,却又不得不说,“小娘子她……她已经有了身孕了……”
什么?阮太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只见医师颤颤巍巍地竖起了两根手指,“至少也有两个多月了。”
阮太师眼前一黑,抓着东西才没摔倒。医师连忙扶住他,在他的穴位上狠狠地掐了几下,“太师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阮太师气得想杀人,他稍稍缓了一会儿,走回了室内,附在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师夫人的脸色顿时也难看至极。
太师夫人冷着脸,对自己的大丫鬟道,“你留在这里守着姑娘。其他伺候姑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到姑娘的院子里来。”
阮元菡的那几个丫鬟顿时脸色全变了。
待所有人被带到院中。阮太师喊来了几个亲卫。各个腰间别刀,手中擎杖,杀气腾腾。
太师夫人冷冷地道,“看来平日真的是太惯着你们这些奴才了,竟然胆大包天至此。今日这件事情,我只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知道的,便说一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