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若不是太行弟子,不是大端皇子,倒可以撇得毫不相干,甚至跟贞白一起造反,但:“均正尺乃太行神木,更对大端意义非常……”
搁在任何情形中,贞白除了归还,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但事到如今,面对她,李怀信说不出这么绝的话,只慎重又慎重地恳请她:“别叫我为难。”
“既会觉得为难,”
贞白直言:“你就不要站出来。”
这是说的什么话!良心呢?
“贞白。”
李怀信忍着一股不适和头疼,跟她打商量:“太行的兵器库中珍藏了无以计数的稀世灵剑,我可以带你去挑几把趁手的……”
“不必。”
“什么都可以,哪怕你看上我师父手中那柄千机剑。”
“这柄沉木剑,已经不是均正尺了。”
贞白丝毫不领情:“它在乱葬岗生根,吸收无数将魂的阴怨,已从根本上变质,沾染了洗不尽的煞气,就像……”
贞白顿了顿,就像她一样,别说用道符洗髓,哪怕将自己抽筋剥皮,换血换骨,也于事无补,如何折腾,都散不尽她这身邪煞气,除非魂飞湮灭,否则即使化成灰,埋进地里,也是要坏一方水土的。“所以就算我还给太行,也无济于事。”
李怀信皱起眉,心思几转,终于忍不住问出他最在乎的问题:“真的,是我二师叔做的?”
即便冯天在来路上一字不漏的道出事发原委,但他震惊之后,仍觉难以置信,直到贞白此刻道:“他最有可能。”
毕竟整件事从头到尾,杨辟尘牵扯最深,嫌疑最大。
李怀信呼吸一窒,内心天人交战,说不上来的复杂:“他怎么会,这么对你?”
若说杨辟尘私自作恶也就罢了,居然还搞暗箭伤人那一套,背后捅女人刀子,窃取均正尺把贞白填进乱葬岗那种地方,令其永不超生,简直是比禽兽还不如的老混账,他心里如是骂,嘴上却说:“就你们这关系……”
等等,那块定情信物难不成是杨辟尘抛砖引玉的手段?用来欺骗贞白感情的伎俩?一切的目的只为完成他所设下的阴谋?
还以为他俩多么情深似海呢,李怀信嗤之以鼻,他师父之前跟寒山君在紫霄宫里说什么来着?哦对,辟尘若是认定一个人,命都愿意交出去!哈!那怕是要索命吧!就贞白这种直肠子女人,心里没几道弯弯绕绕的,还敢胡乱跟人勾三搭四,结果呢,勾魂夺命了吧?就该教她长长记性!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
贞白见他迟迟没给下文,追问:“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么?!李怀信暗自揣测完,续道:“你跟他交换信物,既已私定终身,他却不惜伤害你……”
可别又上演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来恶心他。
“不是。”
贞白皱起眉,出言打断:“何曾交换信物?又怎叫私定终身?”
“你们……”
李怀信反倒愣了:“曾经,不是在一起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