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接过话:“醒了麻烦,以免出现差错,烦请诸位出去等候吧。”
樊老三犹豫间,被樊夫人拽了出去,掩上门。
贞白望向戳在浴桶边纹丝不动的李怀信:“你……”
“我不回避。”
他得盯着她才行。
贞白不欲多言,随他去,垂下头,手指掐着樊常兴手肘,凝了道真气,覆在腐肉处,须臾,升腾处一缕黑气,淡淡的,仿佛一滴散在净水里的墨,融于空气,窜入贞白指尖。
李怀信倏地一怔:“你要把尸气引渡到自己身上?”
“嗯。”
她说:“我只有这个办法。”
“你练的就是这种歪门邪道吗?活该被人钉在乱葬岗!”
怪不得浑身阴气那么重。
“在那种地方,我只能依附阴怨尸气的供养。”
就好比人食五谷,她落在乱葬岗,要不想被邪煞之气侵蚀,成为当中一缕怨念,或化为乌有,或灰飞烟灭,就要同她一样,与其共存,若说是她的执念太深,却也不然,她只想求个真相,究个明白。而这些,对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不愿解释颇多,只在手上加了道力,引渡着樊常兴体内的尸毒。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樊常兴面上的灰败青色逐渐褪去,呈毫无血气的苍白,看起来命悬一线的模样,却不再一副死人相,待手肘处的伤口转变肉色,贞白才放下手。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了下樊常兴的脉搏,跳动及其微弱。
贞白去开门,引樊家人进来,众人鱼贯而入,首先去探樊常兴的好歹,七嘴八舌的关切询问。
贞白道:“尸毒驱了,应当再无大碍,只是体虚阳衰,还需食三日糯米,再请个郎中,替二少爷调理一下身子。”
樊夫人泪眼婆娑着连连道谢,叮嘱小厮和亲眷照看樊常兴,又亲自安顿贞白与李怀信住进东院两间,上下打点,樊老三在旁干着急:“大娘,您还伤着呢,去歇着成吗,让我来,我来。”
樊夫人拂开他,执意道:“二位可是贵客,又救了常兴,便是我们樊家恩人,怠慢不得。”
“我现在是樊家之主,亲自安排不算怠慢,您快别折腾了。”
樊夫人还欲再说,被樊老三打断:“我知道,好酒好菜,一律备妥了,您快回屋安生歇着吧。”
樊夫人只得回屋,刚准备走,又不放心的转回身,喊:“樊深。”
“诶。”
“让厨房多烧些水,方才那位公子说,要沐浴除尘……”
“知道知道。”
“还有淡盐水,杨柳枝,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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