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听吗?”
已经坐下来的褚一白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才转头,将目光遥遥落在那病床上倚得轻漫的人。
“自然是要听的,”
咬了一口苹果,姒笙的下颚随着她咀嚼的动作缓缓的动着,她回“不然让你去查的意义,在哪里?”
拍了拍手,褚妮将薯片袋子扔到了桌上,舌尖在唇齿间卷过,眼底随着吐出的话语燃起清浅却勾人的兴。
“这故事可是阿笙你想象不到的动人。”
她眼底闪烁的光细碎零星,让人看不清那到底是嘲讽,还是怜悯可悲。
在褚一白的若有所思里,褚妮的声音缓缓响起“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脑癌,这是……”
她好像在思考要怎么形容才好,于是短暂的停顿后,便又张了唇“应该是,两个将要弥散的灵魂,动人心魄的相互救赎。”
你看啊,故事的开头,这都是般的凄美又破碎
可是啊,又有谁知道,那动人里头,埋葬的,都是肮脏罪恶呢?
窗外的天际从挂上昏暗,就在暗夜的侵染中迅堕落。
姒笙总觉得,黑夜,要更适合脚下的这栋建筑些。
因为极致的白裹在极致的黑中,那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美感。
她坐在天台之上,脚下是一望无尽的深黑。
轻吸了口气,在胸腔内流转过一周后,又被迫的从唇间溢出。
唇瓣碰着,姒笙低叹“欲望啊……”
万籁俱寂,阴暗负欲像是压制不住的疯魔,拼了命的从底下涌上来。
然后又被锁在这座建筑之内,翻滚蔓延。
少女勾了勾唇,像是在叹息。
你说,都感知到了危险,怎么还会如此愚笨的,无所顾忌呢?
夜风扫过,天台上面,已经是一片荒芜空旷。
“哒——哒——哒……”
鞋跟清脆的打在大理石瓷砖上,一下一下,不急不缓。
在这幽静的空间中,显得无比清晰。
脚的主人忽然停了下来,落后的半只脚也朝前一抬,轻轻的落了下来。
在明灭的昏暗中,褚妮的脸上,潋滟深邃的眸瞧着不远处,微微眯了起来。
是一片从容不迫的瑰丽和薄意。
目光落过之处,穿着蓝白病服的人影佝偻又扭曲。
周身,泛着的,是暗红的浓黑。
她忽然就勾唇笑了,舌尖在殷色的唇上轻扫掠过。
活动着脖子的少女显得有些狠,那是随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好似她这个人不加掩饰的时候,就该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