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掌心有东西拂过,继而急促密集起来,像羽毛密密的刮。
陆晅忙松手停步,试探叫了声:“玄微?”
口袋里没了动静。
“醒了?”
“……”
陆晅瞥瞥四下,往人少安静的地方走,附近是湖心公园,万木萧条,两岸柳条萎靡地耷拉着。
他找到一张长椅坐下,小心翼翼将兜里小家伙取出,捧在手里。
她依然匿于壳里,仿佛重创之后自闭的小孩儿。
“是不是醒了?”
陆晅凑近,又说:“这边没人,也没监控,你别担心。”
玄微不吭声。
陆晅心有不忍地摩挲着她坑洼不平的壳面:“疼不疼啊你?”
小龟这才有了反应,往边上挪动两步,仿佛在躲他指腹,就是头都没探,爪子伸出的长度也短到可怜。
陆晅指节稍许一曲,小龟又被抵回他手心。
小壳里总算传出闷哼哼:“你想笑就笑吧。”
陆晅波澜不惊:“我笑什么?”
“笑我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嘀嘀咕咕,无颜见人。
陆晅扬眉:“知道疼了?”
他一早就该阻止她上门挑衅,这姑娘相当皮实,总是放任自流,顺着她让她撒野撒欢,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那阉人好生狠毒,我脑壳都痛死了呜……”
她像跌了一跤的小女孩一样委屈哼唧,又急于替自己辩解:“是我今天轻敌,只用了三成功力。”
见她状态尚可,陆晅胸口重负也适当减轻。他不跟她聊这些事,只说:“我们回家?”
玄微没答话,似是默认。
陆晅把她放回兜里,衣袋一下子鼓鼓囊囊。
车水马龙,冬日日光异常清冷,像位薄情女子,悄然睥睨众生。
停在人行道等红灯时,陆晅衣兜动了一下,他隐约听见玄微叫他。
他努力摒开周遭喧嚣,只留神她动静。
可她不再说了。
陆晅蹙眉,“你刚刚说话了?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