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由了,只是连道别都没有。
——
车水马龙,天光暮雪,生死悲喜,迎来送往,无外乎世间万象。
陆晅今天加班到快十点,周身疲惫,就没有去赶地铁,直接喊了辆出租回去。
路上他惯例拿出手机,看了眼玄微的位置。
说来也凑巧,他那时担心爷爷反复发作的老年痴呆,就在老年机上安了定位,以防他走失,后来也忘了移除,却没料到现在拿来当做确认玄微动向的捷径了。
他认为这绝不是什么奇葩嗜好,只是“监护人后遗症”
罢了。
虽说是萍水相逢,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她回去之后的情况。好在整整一周,她都安分待在寺里,没有四处乱跑。
只是今天有些异样,地图上,那粒小点在移动,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速度还很快,不像是走路。
到了小区门口,下了车,他也没进去,停在原地紧盯着玄微去处。
他发现那段路通往的标志性建筑是晰大附一医院的。
大晚上去医院?
陆晅觉得不太对劲,他拦住过路一辆的士,说去晰医。
窗外灯火如梭,他给玄微打电话。
对方没有接。
他又拨了一次,这一次通了。
耳边是救护车的鸣笛开路声,陆晅心一紧,语调不自觉拔高:“你在哪?跑医院干嘛?”
玄微的耳膜被他来势汹汹的质问炸的有些痛,也凶回去:“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
陆晅一秒沉默,不知如何作答,能说什么,他在视奸她生活?也太可耻了。
所以他说:“我就知道了,怎么了?”
“……?”
见她讲话生龙活虎,状态无恙,他当即跳过这个话题,口气也缓和不少:“怎么去医院了。”
对面回:“有人要死在寺庙里了,就叫了救护车,你们的……医师让我跟车。”
对生死之事,她语气依旧稀松平常,就像那晚一样。
陆晅语塞片刻,问她:“就你一个人?”
“对。”
“和尚呢?”
“我没叫他们。”
“有身份证了?会办住院吗?有钱预缴医药费?叫一次救护车都要几百块,你有吗?”
他劈头盖脸质问三连,一股子老父亲嘲讽孩子是不是出息了翅膀硬了的讨厌口吻,玄微不免有些懵,也有些生气:“关你屁事,我自然有法子。”
陆晅冷呵呵扯了下嘴角,说:“我马上到。”
陆晅离附属医院进,他下车就碰上了玄微那辆救护车。
女孩刚巧从车上跳下来,又是那身初见时的灰色单衣,空旷旷挂在她纤瘦身躯上,她洁白的脖颈在深夜里刺着人眼睛。
陆晅大步流星走过去,拉住了她胳膊。
玄微回头,见到了熟面孔,眼不自觉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