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陈熙年抽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和我不是一路人,她一心想申请国外的大学,而我只想老老实实高考,上个好大学出来一边搞学术一边教几个学生,可能我的追求配不上她远大的志向吧。”
“可是我听说,夏冰姐现在在重新追求你啊,”
傅饶看着表哥,小心翼翼地说。
“是在重新追我,”
陈熙年停顿了一下,随手抽出一根烟,“带着她大学的offer,她觉得我这样的人当高中老师太屈才,但她怎么不想想,我现在是在职研究生,教完你们这几年我也是要继续深造的,我一个研究中国历史的要跑到美国去吗?”
“她的梦想太远大,我追不上。”
傅饶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安慰他比较好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所以你懂了吗?”
“懂什么?”
他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你真的确定你现在守护着的,是顾维安想要的吗?”
“……”
城市的另一边,眉山之巅上。
“呼——”
顾维安喘着粗气,拼死拼活跟着何大爷的脚步,才到了一个小高峰上。
“大爷您身体怎么这么好啊,”
顾维安由衷地感叹道。
“你要是也跟我一样每天漫山遍野地跑,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也能跟我一样。”
顾维安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我奶奶在广场上整天跳广场舞挺好的。”
“切,”
大爷不屑地转过了头,“真没追求,老爷子我呀,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眉山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就是你脚上沾了点土,我都知道你们到了眉山哪里。”
我对眉山这么熟悉作什么,惹不起惹不起,顾维安站着缓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如果何大爷真的可以看土识山的话——
“大爷,那个时候你问我们有没有完成整个生存挑战,不是你随口瞎说的,而是你看到了我们脚上的土对吗?”
“小姑娘记性不错嘛,”
何大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是啊,怎么样?”
“那您为什么不举报——”
“说了多少次了大爷是那种人吗?更何况你们不是事出有因道过谦了嘛,再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何大爷站在逆光的地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顾维安却突然觉得他像是眉山的化身,仁厚如智者而又如顽劣如孩童,两种矛盾的特质结合起来并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反而平添了一种生趣,让人不自觉在他面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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