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点了点头,他觉得表姐的死特别蹊跷,所以他也想去看一看,看看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害了。
想了下,贾玉欲言又止,最后道:“冯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之前在火车上你是在安慰我方哥的吧,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表姐出事了。”
“并没有,我没有骗方正,方正身上的姻缘线还是红线,所以郑月应该还有命在。”
郑月还有命在,可是她家里人却说她死了,还给她办了丧等她头七就出嫁,这样细细想来,真让人觉得寒毛直竖恐怖无比。
贾玉咬了咬牙,他道:“冯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救出我表姐。”
“先休息吧。”
贾玉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下午,他还是被外面的唢呐声吵醒的,不知道是谁家奏乐,奏的凄惨哀怨,活像是要将人心肠哭断的那种。
他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现在已经不在京大了,而是因为表姐的事情随着冯渡回到了老家,他是要来破坏表姐结阴亲的。
这个念头一起,贾玉就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开始找冯哥在哪,就看见冯渡开着窗户,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明明是下午两点多,该是太阳最充足阳气最盛的时候,可是窗外却阴沉沉灰蒙蒙的,刺骨的寒冷随着冬日的风一起刮了进来,刺激的贾玉直接打了个喷嚏,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凑到了冯渡身边:“冯哥看什么呢?”
这句话问完,贾玉也就被水路上的行船给吸引了注意,他随着冯渡的视线一起看去,就见窗下水路上行着一艘一艘的乌篷船。
船体比普通的乌篷船大,黑漆漆的一团,上面缠着惨白的白绸,好几个头戴白巾的人表情麻木地坐在船上吹吹打打,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显得无比阴森渗人,把贾玉吵醒的哀乐就是这些人吹奏的。
吹打的行船过去后,后面就是船舱里放着半人高黑白遗像的船,照片中郑月原本活泼的表情拍的僵硬呆滞,那双眼睛似乎透着阴森诡异,虽然考试前贾玉还见过吃的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郑月,还跟郑月打趣了未出生的小外甥,可是这个情况下看到郑月的遗像,还是无端感到一种森然。
黑白遗照的船开过头,后面竟然跟着一具载着棺材的船,血红色的厚重棺材将整个乌篷船压的吃水很多,似乎有随时翻船的危险。
最后的乌篷船上坐着郑月的亲人,可是她的父母兄弟虽然披麻戴孝,可都表情麻木,没有一个哭闹的,都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血色棺材。
这样极静和极闹的同时存在的丧葬队伍,看起来真是毛骨悚然。
贾玉看到郑月的棺材过去,顿时扬了扬手想要喊姑姑姑丈,却被冯渡拦住了:“别喊,如果你不想招来不该来的东西的话。”
贾玉打了个哆嗦,听话的收回了手,两人都从窗边离开,关上了窗户。
想到之前冯渡说过的话,贾玉不安地道:“如果表姐没有死,可是他们依然把表姐放到了棺材里,最后表姐也会闷死吧。”
冯渡看了一眼窗外才解释道:“你表姐现在情况特殊,总之一会灵柩停到你姑父家里,我们先去你姑父家里看看再说。”
贾玉点了点头,这会李玲芳敲响了贾玉的门:“小玉,别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贾玉和冯渡出了西屋,李玲芳给两人热了热饭:“老家里条件不够好,不过吃的东西倒是纯天然,现在外面买不到,这是我跟旁边邻居要的鸡蛋,你们先喝点热粥吃点鸡蛋吧。”
“谢谢阿姨。”
“好孩子,真有礼貌。”
李玲芳笑眯眯地看着冯渡,一会她感慨道:“其实阴水村好玩的还比较多,如果不是这次结阴亲的事情,该让小玉带着你出去玩玩的,可是现在村里在给月月办头七,办完头七结阴亲,我怕你会吓着。”
贾玉闷闷地喝粥,听了李玲芳的话,最后他道:“妈,我想去姑姑家看看,表姐突然走了,姑姑姑父一定也接受不了,我想去安慰安慰他们。”
李玲芳叹了口气:“也是,虽说你表姐跟他们闹了很久的别扭,还不打招呼带了外面的男人回家,可是终究也是自己的女儿,这么突然就没了,也该是难受的,你也别怪你姑姑姑父,他们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了妈,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