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一人朝不远处的大浴房,道,“就在那里面。”
我不多言,忙朝那浴房走去。到了门前,我脚步放慢下来,先往里面听了听。只听里面有些细碎的话语,还有些轻轻的笑声,似乎是惠风在笑。
果然……我正想着,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里面的声音停住,未几,传来公子的声音:“何人?”
我摸了摸鼻子,只得道:“公子,是我。”
少顷之后,门开了,惠风看着我,露出讶色:“霓生,你怎来了?”
我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只是那是一身单薄的裙衫,不过看上去整齐完好,头发也不见散乱。不过她面上泛着红晕,目光盈盈,一脸春风荡漾。
“我来给公子送裘衣。”
我笑笑,说罢,不待她回答,走了进去。
才踏入浴房之中,一股温香混着地龙烧起的热气便迎面而来。
此处果然舒适,即便是外间,也温暖宜人。
公子穿着长衣站在屏风前,如平日在家中一般,衣带松松系着。我来迟了,他分明已是出浴,穿上了衣服。
看到我,他亦露出讶色。
我不待他问起,便理直气壮地说:“我看公子的裘衣还在房中,唯恐公子浴后受凉,故而送了来。”
一边说着,我一边走到他面前,将他仔细打量。
因为刚刚出浴,他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胸口上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更是赏心悦目。
然而我完全没有观赏的心思。
忽然,手上一空。
那裘衣被公子接了过去。
他看着我,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却是似笑非笑。
“你来此,就为送这裘衣?”
他问。
“正是。”
我说着,不由地回避那目光,转而朝浴室瞥去。只见珠帘低垂,蛟纱半透,汤池中雾气氤氲。
我看着这些,再瞥瞥惠风,只觉方才那些臆想忽然变得有根有据……
“霓生,桓公子本就是穿着外袍来的。”
这时,惠风从后面走过来,嗔道,“浴后穿着回去就是了,又怎会着凉?”
她的双眸顾盼生辉,朝我使着眼色。
我装作不知,讪讪道:“我方才不曾给公子更衣,又见外面起风了……”
公子不置可否,将裘衣披在身上。
“来了便来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