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公子觉得方才都是言不由衷?”
“非也。”
公子道,“只是有求于人,须得斟酌言语,终非快意。”
我心叹。公子果真是被宠惯了,一点点不如意便觉得委屈。
“公子须得习惯。”
我说,“官场逢迎,比今日更甚百倍,公子日后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便是无人提点也切不可任性。”
“无人提点?”
公子忽而看向我,目光怪异,“怎说得好似你不在一般?”
我想给我自己一个爆栗,方才心头一热,竟说漏了嘴。
“公子去官署,我总不能跟着,如何提点?”
我神色无改。
公子了然,片刻,道:“这我自是知晓。”
我看着他:“公子若是觉得求人憋屈,不若便告知主公和长公主……”
“不可。”
公子的脸即刻冷下,“霓生,你切不可告知他二人。”
就算再不喜欢,公子也仍要跟自己的那点出身较劲。我虽然十分佩服他的之气,但不知他能强撑多久。
“知晓了。”
我叹口气,“公子不愿告知家中,连事成与否都无从得知。”
“这有何难,必是可成。”
公子道,“这通直散骑侍郎我当定了。”
“哦?”
轮到我诧异不已,狐疑看着他,“公子如何得知?王绪与公子说的?”
“他说不说,皆是一样。”
公子的神色骄傲又自信,目光灼灼,“今日温禹亦已无妨碍,如你所言,能让外戚、宗室和士人都满意的人选,舍我其谁?”
我哑然失笑。
我总担心公子这里不适应那里不合意,却时常忘了他是一个多么自恋的人。虽然偶尔文人情怀发作会发发牢骚,但世间并没有能让他真正为难过的事。
“此言甚是。”
我忙讨好地符附和道,“公子睿智。”
王绪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