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疼痛虽比春天的风还轻,却比风蔓延的还要快。
贺南方终究没说什么,那些霸道的,命令的,强令的话,远不如现在的隐忍来的更合适。
他伸伸手,终归没牵住前面飘着的人。
早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李苒吃着她热腾腾的中式早餐,小笼包配海鲜粥。
贺南方一贯用他的刀叉,切着培根和三明治。
贺母则喝着她的美容抗衰老燕窝粥,精致地一口一口。
其间贺母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南方,一整个早饭都是这个便秘的表情。
李苒抬抬头,发现当事人贺南方目不斜视。
她塞了一个小笼包后,擦了擦油油的手,怼了怼贺南方的胳膊道:“你妈有话对你说。”
贺南方微微偏头,手里的刀叉碰着磁盘,声音清脆:“什么事儿?”
贺母含蓄地问:“最近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苒在旁边歪着头,聚精会神地听。
贺南方拿起一旁的餐纸擦手:“没有,一切正常。”
贺母又是那副明明脸上写着有话,但就不直说的样子:“那你……”
贺南方嘴边动了动:“嗯?”
李苒受不住这种婆婆妈妈:“公司没倒闭,那你为什么天天在家,不出去工作。”
贺南方身子转过来,他一只手旁边是光可鉴人的刀,一只手旁边是锋利无比的叉……李苒突然感觉自己下一秒就是他盘子里的那块培根。
他就这么眯着眼,嘴边擒着淡淡的笑,看着李苒。
“我在家是为了什么,你说呢?”
那笑意达不到心底,像是蒙了一层浅浅的烟蓝色的雾霭,隔在两人中间,真真假假,捉摸不透。
两人对视两秒后,李苒收回视线,心里默念,别再演戏了,虽然看着挺像回事的。
贺南方并不很在意李苒信不信他在家是真的“陪伴”
她,但起码男人内心还是有了一番“自我牺牲”
的意识觉醒。
他用行动提醒李苒,他在为她“付出”
,用自己分秒千金的时间在“陪伴”
她。
但对此李苒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吸了一口小笼包。
吃完饭没多久,李苒听到院子里停进来几辆车,扫了一眼是贺南方的几个智囊团。
虽然他人待在家里,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办公,人来齐之后,一群人便去书房开视频会议。
李苒坐在楼下的花园房一边画着画,一边等大师过来。
八点五十时,周夫人和邱簌簌先到。
车停在院门口时,管家出去迎接,他只当她们是平常拜访,将人接进屋。
贺母暂时还不知道李苒今天约了“苦瓜脸”
女德大师来家里讲课,等到几位太太坐下闲聊后,周夫人不经意地提起,贺母才知道大师今天要来家里。
贺母有些意外:“我怎么不知道?”
周夫人也很惊讶:“李苒没跟你说过。”
贺母拧着精致的眉眼,不知道李苒在打什么主意,对周太太道:“今天恐怕不方便接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