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很显眼,基本上有见到的人,都会指着在那调笑:“哈哈哈哈你看,这人名字真奇怪,竟然叫‘可以’,她姐姐是不是叫‘得行’?”
一般这个时候,她就会抡起胳膊一顿猛揍,然后顺着抱头鼠窜的那人的话找到自己的名字所在。
但今天,她已经站在这里十分钟,来回扫了几遍,都没能看到自己的大名。
她摸着下巴在原地思忖了一会,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位于公示栏右下方的那张白纸上。
那是十班的分班名单,名单的后半截不知为何不见了,只留下一条歪歪扭扭的锯齿边缘。
她觉得,自己虽然成绩差了点,上学期还不负众望地战胜了隔壁班的种子选手,稳稳坐回到了倒数第一的位置。
但学位应该还是在的……吧。
*
走到高一十班门口的时候,离8点40正式上课还有10分钟。
虽说今天只是报道,正式开学是在明天,但大家到的还是挺早的。
虽然没有几个人在看书。
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抄作业的抄作业,唠嗑的唠嗑,还有两个男生拿了两个沾满了粉笔灰的黑板擦,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后门,试图把它们放到门顶。
奈何他们个子不够,需要在原地蹦跳着放上去,导致黑板擦总不太稳,颤巍巍抖几下之后歪着身子又掉下来。
两人忙活大半天却只累出一身汗,正想回头去搬个椅子过来。
这时,后门走进来了一个戴着头戴式耳机的少年,鼻梁笔挺,薄薄的双眼皮下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个子还挺高。
少年眉眼耷拉着,好像还有点没睡醒,满脸布着一个大写的困字。
进门的时候,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那两人一眼,随手将板擦接了过来,长臂一伸,连脚都不用踮,轻轻松松地就放到了门顶。
“随哥bravo!”
两个男生笑着道谢之后,就轻手轻脚地把门虚掩上,搓手期待着那个天选之人出现。
祝可以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跟几个熟人打了下招呼,才左右望了望,然后往第一大组的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是离她最近的空位,她懒得再走。
跟她隔了一行的倒数第二排上坐了两个男生,两人挨得挺近,其中那个黑色羽绒服男孩手里似乎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挑着眉贱兮兮地朝旁边靠墙的男生笑。
靠墙的男生就是刚才走进来的高大少年,正将头懒懒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皱了皱眉头。
男孩敞开的校服外套里面是套着灰色羊绒毛衣的白衬衫,顶头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在领口外的喉结微微滑动,显示着他正不知说着什么话。
“@#¥%&……傻逼。”
“…………”
放下书包正想打招呼的祝可以恰好听到了最后两个字,尴尬地将抬起的手伸到颊边,挽了挽碎落的发丝。
那两人却是注意到了她,靠墙的男孩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慢直起了身子,歪头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眉头轻挑,唤了她一声:“祝可以?”
这主动跟她说话的男孩,就是上学期屈居祝可以之后,期末考了倒数第二的隔壁班种子选手。
两人在高一第一学期不分上下,三次月考加上一次期末考试,分别做了两次老幺。
他们学校考完试是会把成绩放榜贴出来的,因此名字总是黏在一起的两人,大抵都是知道对方的,只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话。
祝可以也没想过许随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毕竟之前两人有缘打上照面的时候,这人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目光快速扫过,又快速收回,然后目不斜视地离开。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对方主动招呼,祝可以也朝他点头笑了笑:“你好啊许随同学,咱俩真是有缘——”
话还没说完,男孩又再次开口,语调缓慢又慵懒:“你坐这儿吗?”
祝可以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跟着重复了一遍,声音上扬:“我坐这儿……?”
怎么了?
羽绒服男孩迅速瞥了一眼似乎话里有话的许随,眼睛转了转,秒接过话:“他的意思是,你确定你坐这吗?确定被分到十班了吗?”
祝可以瞬间有点茫然了:“我也不知道啊,我没看到我的名字,十班的名单被撕了一半,我就觉得用排除法,我应该是在这个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