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谢茂压着他。
衣飞石憋红了一张脸,咬住下唇趴在榻上,乖乖撅起屁股被揍了二十个巴掌,谢茂放开他时,他眼眶都有些红了。这是羞的。
谢茂居然还不肯放过他,要他跪在铺得厚厚的锦被上,问他:“要哭了?”
衣飞石摇头:“臣知错。”
他在榻上跪得十分不得劲,就和刚才被压着打屁股一样,跪在这铺褥之间,疼不似疼,罚不似罚,说是闹剧他不敢撒娇,说是责罚又不严肃……他觉得困窘而心慌。
这种被问罪的谈话方式,一直以来都让他觉得难过。
“所有对你具有权威的人,都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谢茂突然问。
具有权威?这话挺起来有些新奇拗口,衣飞石认真咀嚼了一遍,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心思就变得复杂了:“纲常所在,臣不能悖。”
长公主打他,他不能反抗,皇帝打他,他还是不能抵抗。
谢茂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听了这一句话,还是憋得心口难受。
他将手放在衣飞石跟前。
此时太极殿的灯火很明亮,衣飞石能清晰的看见皇帝微微肿起的手掌。
正如衣飞石所料,他所受的苦楚未必比皇帝更深,他臀上未必肿了,皇帝的手却真的肿了。
没有人喜欢被体罚。衣飞石尤其不喜欢被人制伏在地上肆意炮制。他总是会想起长公主冷漠训斥他的声音,想起长公主幽冷带恨的双眼。可长公主从来都不会因为伤害他而受伤。她有帮刑的嬷嬷,有沉重的诫具,她总是能完好无损地看着他痛苦。
“陛下赐诫具吧。”
衣飞石不想看皇帝肿起的手掌,他居然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心疼皇帝,“是臣皮糙肉厚弄伤了陛下,臣万死。”
“朕只愿你记住一件事。”
谢茂说。
衣飞石将身子伏地,额头碰触榻上锦被:“谨领训。”
“真心管教爱惜你的人,打你时自己也会痛。——打你时自己不痛,不受伤,心里只有快意和愤怒的人,都不值得你跪下,不值得你忍耐。”
谢茂的声音很冰冷,“朕已经很不高兴了。”
“衣飞石,学会分辨谁是对你好,谁是管教你,谁是折磨你。”
“你有父兄,有上官,朕不能一道圣旨要求你,谁的管教都不领受。但是,你要记住了。”
“若你再让刻意伤害你的人,真的伤了你,哪怕一根毫毛。”
“朕会让她永远消失。”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