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奴婢给他准备了十几封回信,都写好了。”
阿妩边往外走边说,“奴婢这就去拿来。”
苏提贞去了书房,紫屏为其磨墨,执笔在手,她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在这里烧毁的那些诗词画,都是为沈既白而作的。
仔细回想了一番,将他不曾看过的诗词一一写下。
紫屏在一旁看她写了一首又一首,目瞪口呆。
苏提贞喜爱读书有才学她是知道的,但这个速度,都不见怎么思考。
待落了笔,她将一页纸装一个信封里面,装好后又在信封上写日期,让沈既白七日看一封。
“够他看四五个月了。”
“公主,您真是太厉害了,都让奴婢看懵了。”
“不过是早就在脑子里想好记着的,不是临场所作。”
苏提贞让她拿给阿妩,之后在椅子上坐下,她环顾着书房,恍然若梦。
曾经那个囚字,就是在面前这张桌子上写的,写那个字的时候她心如死灰,知道自己没可能活着了。
苟延残喘也挺不了多久,难逃一死,届时连床都下不来只能白白被羞辱受尽苦痛折磨,不如趁还能动的时候保全自己仅剩的尊严。
走到水井边的时候,她一丝也没有犹豫,死的决然。
冰水不间断的灌入她的喉咙,呼吸也愈来愈困难,她没有丝毫的挣扎,让自己的身子沉了下去。
许多人的面孔一幕一幕极快的在脑海里闪现,全都是没了命的人。
被青冥草毒死的母后与弟弟,被暗算战死沙场的舅父与表哥,被发落病死在途中的阿妩,被苏慎言一刀抹了脖子的仁景,还有被满门抄斩的冯家以及被杀被流放的少数官员。
他们都在冲她笑。
那天,是沈既白二十八岁的生辰。
咽气前,她想:这个生辰礼他肯定满意。
现在再回头看,他怎么可能满意?又怎么会想要?
苏提贞起身出了书房,紫屏朝她走来,“阿妩送去了,公主,您是不是困了?”
“是有些乏了。”
“乏就去睡会吧,奴婢给您扇风。”
苏提贞与她回了内室,紫屏先点燃了驱蚊的香,后坐在床边为她摇扇。
阿妩回来的时候,苏提贞已经睡着了。
她替换紫屏扇风,两人静静地待在床边。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床上的苏提贞忽然惊叫一声:“不要!”
吓了床边的俩人一跳,阿妩把扇子放在一边,小声呼喊苏提贞,“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