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奶奶不安道:“那丫鬟会不会供出我们?”
沈大太太原本正在气头上,听沈大奶奶这样一说,气先就消了一半,“不会,那丫鬟事先什么都不知道,不会供出我们的。”
“就算供出我们又怎样?”
沈大太太忽然冷笑道,“若不是他推三阻四,我们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寻常人家三妻四妾多得是,为什么独他与众不同,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府里就他一个男丁,不指望他开枝散叶,难道真的从族里抱一个旁支的孩子?何况我们又不是贪心妄想要他的嫡子,所求无非就是个庶子。可他一点念想也不肯给我们,说到底,还不是他逼得。”
沈大奶奶没说话,她没有沈大太太那样的底气,可以把话说得那样理直气壮。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死去的夫君,若他还活着,该有多好。自己也不必为了能有一个孩子,违背自己的心愿出手算计他人。
白云寺的夜晚安静又凉爽,沈老太太这么些天第一次睡了个舒服觉。
底下的丫鬟们见老太太睡醒了,不用吩咐,就依次上前服侍沈老太太洗了脸梳了头穿了衣裳。
落后,丫鬟们提来食盒,将白云寺有名的几样斋菜一一摆到桌上。
沈老太太刚用完一碗小米粥,沈默派来送信的人就到了房外。
沈老太太一目十行看完来人呈上来的信,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去把大太太给我叫来。”
沈大太太虽然口上说着不怕,可是当沈老太太把她叫到跟前,朝她扔过来那封信时,她的脸色立时就有些灰白。
她张嘴刚想说什么,沈老太太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干得好事!”
沈大太太捂着被打的脸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早在沈大太太来时,珊瑚见机不对,已经悄悄把人都带走了。
这时候只听见房里沈老太太因为生气而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沈老太太方才恨恨道:“我沈家可真是出了个好儿媳。枉费我对你那么看重,枉费二郎那么敬重你。我看你的礼义廉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敢给侄儿下药。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母亲,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沈大太太捂着脸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沈老太太掷来的茶盏打断了。
茶盏里的温茶和茶叶兜头兜脑泼了沈大太太一身,沈老太太却仍是犹不解恨的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事急不得,急不得。你是不是从未将我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儿媳不敢,儿媳只是等不得了。。。。。。”
“等不得?”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我年纪比你还大,我还没有说等不得,你却在这里跟我说等不得。”
沈大太太有心想说那不一样,老太太虽然没了儿子,可是还有沈默这个孙子,可她却只有大郎这一个儿子,而大郎却连个后代都没留下。她若是再不争取,大郎连个血脉亲近的嗣子都没有。可是这番话,她碍于沈老太太的威严,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
她虽是不敢说,可是沈老太太把她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从寺里回去以后,我就着人从族里挑几个年纪合适的孩子,送到你跟前让你慢慢选。选好以后,今年年底就记在族谱上。”
“母亲。”
沈大太太一听沈老太太这么说,就着急的唤了一声。
沈老太太看着脸色大变的沈大太太,“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大太太脸上交杂着乞求、不安与不甘的复杂神色,“母亲,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可是从族里挑选大郎的嗣子却是万万不能的。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沈老太爷是五代单传,那些族人大半是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还有一部分更是改姓过来投靠沈家的。这样的人如何做得大郎的嗣子?”
相比沈大太太的慌张与不安,沈老太太却平静得很,“那又怎样,难道时至今日你还觉得二郎会答应把他自己的孩子过继到大房名下吗?”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