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恩?”
戚星阑的心跳差点停了,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件内衫分明不是他昨日穿的那件!
只见太子殿下的脸白了一下,“我的衣服……”
“殿下昨晚醉酒吐了一身,臣妾便……”
凤攸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冷声打断:“谁让你动我衣服的。”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一时间只听得见熏炉中那被火烧着的银霜炭噼啪响那么两声,再者就是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了。
他这火气来的突然,亦没道理可循。
明明昨日死皮赖脸要宿在正沅殿的人是他,拽着她的手讲了许多心事的人也是他,亏她还以为他们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归是可以当朋友的,谁知这人睡了一觉就翻脸不认了!
凤攸宁面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淡淡开口,“是我让濯束给你换的。”
说完她干脆往边的榻上一坐,绷着小脸学戚星阑方才的语气说道:“刚好,臣妾在这正沅殿住的不习惯,今日同殿下说一声,稍后便搬回浣芜殿,也免得殿下在定晨殿休息不好。”
听得是自己平白无故吼了人家,落不着理的太子殿下尴尬的咳了两声,追问:“太子妃此话何意?”
他这会儿才是真正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只可惜为时已晚。
方才那句话是真的戳了凤攸宁的心,这会儿她也没想着要给他好脸子。
虽说她大崇需要倚靠着这桩婚事换得二十年的和平,可那议和书上却也没说要她受这般委屈,她自然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她瞥了一眼外间,只见绮烟晴微她们已然备好了洗漱用的东西,便干脆站起来朝戚星阑福了福身,冷声道:“没什么,殿下先梳洗罢,臣妾告退。”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走了出去,只剩戚星阑一人怔怔的坐在床边懊悔。
他方才急了只是醒后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针对凤攸宁的意思,毕竟从前他的床榻都是不允许有女子靠近的。
只是现下细思起来也确实是他的错,二人本就是夫妻,就算凤攸宁真的给他换了衣裳也是理所当然……他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戚星阑越想脑子越乱,只懊恼自己不应该一时嘴快让她受了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补救。
看到凤攸宁冷着一张脸出来,候在外殿的濯束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娘娘,殿下他……”
果不其然,凤攸宁连步子都没停,只瞥他一眼,留了句“叫你呢。”
便直直地出了门。
“公主!”
晴微瞧着主子这是生气了,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濯束怀里一塞,追了出去。
凤攸宁一路快步走到了东宫的大门口,这才停下来。
方才出来得急,都没来得及再披件斗篷,眼瞧着这阖宫内外白雪皑皑,她又是个怕冷的,这会儿忍不住便瑟缩了一下。
晴微赶忙上前,“公主,外面冷,您还是回殿里坐会儿吧,早膳还未用呢。”
早膳?她都被殿里那个人给气饱了还用什么膳!
凤攸宁越想越气,在那儿站了好久才转过身来,“走,去浣芜殿。叫绮烟她们将东西都搬回去。”
“啊?”
晴微懵了一下,随即脑筋飞转,“公主就算是同太子殿下吵嘴也不能搬离正沅殿啊。”
“如何就不能了?他能日日宿在定晨殿,本宫就不能搬到其他宫殿去住么,哪里来的道理。”
凤攸宁说着便要往浣芜殿的位置而去。
晴微赶忙将人往回拉,“哎呦,我的好公主!”
她从小便在主子身旁伺候,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不顾及其他非要做一件事,怕也是冲昏了头脑。
从前的凤攸宁做任何决定前都是要思前想后,顾全了所有人的面子才能行,这会子也不知道是和那位太子吵成了什么样,便要直接搬到其他殿里住。
这新婚夫妇分房睡会招来的非议连她一个小宫女都知道,凤攸宁不可能不懂。
正思虑着该如何劝说主子,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戚星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