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攸宁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虽是停了,乌云亦是尽数撤去。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了一道七彩的虹桥,橘红色的晚霞笼罩着整座太子府邸。
“公主,这是刚煮好的姜茶,喝了罢。”
晴微端了碗热姜茶递给她。
那辛辣的味道她闻着不由拧了拧眉头,“这里可有蜜饯?”
晴微摇头。
阑宁居里的下人本就少,好多东西也没有备全,晴微对这里又不熟悉,就算是有蜜饯也是难找到的。
“公主便凑合一下罢,待回了宫再多吃些蜜饯补回来。”
听她这么说,凤攸宁不由瘪嘴。
这还有能补回来的道理?
她端起姜茶小抿了一口,嘴中瞬间被姜丝的辛辣味充斥,只得换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对了,那人如何,郎中可给瞧过了?”
晴微知她说的是昏死在雨中的严羽白,忙答道:“郎中已给瞧过了,说是中了什么蛊毒,经年累月已至此。但到底是什么,那郎中先生也说不上来,许是没见过吧。”
“蛊毒?”
凤攸宁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惊异。
她听严羽白的口音便不像是承国人,蛊毒又是在南方盛行,承国位居最北,尤其是祁京当地极少能接触到蛊毒。
倒是从前那些南方的小国擅于制毒,只是如今都已被衍国并入……难不成他是从衍国来的?
思及此,她不由得想起戚星阑上次所中之毒——野鸢。
野鸢之毒来自云遂,当年的云遂国便是最擅于制毒的,只可惜现下已是被衍国吞并。听说大多数云遂国人都已成了奴隶,为衍国皇帝制毒……
如今此人亦是身中蛊毒,出现在祁京会不会是和郢王有关?
可郢王已去了北境,北境天高皇帝远,在那边碰头岂不是更加安全,他又为何会冒险来祁京,还闯进了太子府邸……
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凤攸宁的思绪越发的混乱。如今戚星阑不在,无论何事都是要她自己做主的。
若是只在东宫还好,可此事涉及到承国皇室甚至是整个国家,马虎不得,她不敢妄下定论。
这般想着,碗里的姜茶倒像是没那么辣了。
她仰头将那碗姜茶灌下,眉头轻蹙,“通知外面的侍卫,即刻回宫。”
“那,那位严公子……”
“不便带他回宫,且先替我叫了宣叔来,说我有时交代。”
“是。”
临走前凤攸宁去看了一眼被安置在定波轩的严羽白。他的脉搏虽是已恢复正常,但依旧昏睡着,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吩咐了宣叔找人严加看守定波轩,好生照料严羽白,便匆匆回了宫。
有人闯入太子府之事不便让他人知晓,可当时那些侍卫进入荇幽阁时都见到有人受了伤还昏倒在大雨中。
凤攸宁便称严羽白是府中的下人,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刺客过招后才不慎晕倒,顺带着还将重点转移到了他们护住不利上,这才将事情掩饰了过去。
倒是今日来的那个黑衣人,她确实是见过的。
好似是跟着戚月希的侍卫,当时她同戚月盈讲要先去一趟阑宁居的时候,戚月希还吩咐着那人什么……
凤攸宁垂眸瞧了瞧怀里抱着的手炉,脸色微沉。
虽然不知戚月希到底是为何要一直这般针对自己,但既然她都已经出手了,她也没必要装傻,一直这么任这位二姐再折腾下去。
近日事情频发,她这会儿不由得头疼,再加上方才淋了雨,虽是喝了姜茶,但到底还是勾起了体内的阴寒之气。
凤攸宁不慎舒服,便开始怀念有戚星阑在的日子。
这太子殿下虽是喜怒无常了些,可在她生病之时却也是体贴入微的,他总是默默地照顾着她,迁就着她……
这走了也不过才两日,她竟已是这般想念了。
或许她只是习惯了有人同她一起承担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