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寇嫣屡试不爽,直至贤妃怀孕。
那时的贤妃还只身居嫔位,她向来心思通透,明白这其中的蹊跷在何处,孕中故意做出自己怀的是女孩的模样。
那段时间整个承禧宫皆是弥漫着辛辣的气味,皇后便也放松了警惕,只是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在孩子快要临盆之时皇后一碗安胎药送了过来。
虽然不曾足月,戚星阑到底还是平安降生,贤妃被封了妃位,只是打那以后却在承禧宫中深居简出,用尽办法避宠了。
淑嫔拿出的证据里一包药渣和一位老御医临终的遗嘱以及一只东珠耳环。
那位曾老御医乃是淑嫔的舅父,一生在御医院中兢兢业业,只因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皇后那安胎药的药方,便被皇后活活折磨至死。
耳环是寇嫣匆忙间丢在曾老御医府上的,是那年她生辰时皇帝送的礼物,即便是他人认不出,皇帝亦能认出。
故而那日凤攸宁给恢复意识的戚晟看这只耳环时,他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耳边是寇嫣歇斯底里的哭声,凤攸宁听着只觉得耳膜发痛。这几日她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生怕计划的哪一步出了岔子,幸好这一切都在按照她与戚星阑所安排的进行着。
之后发生的一切她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皇帝又召了徐喻成和那对母子进殿,说的大抵是废后企图弑君并扶立假的皇子为太子之事。
待到回了东宫,凤攸宁摆摆手屏退了想要跟进来的晴微他们。
事情已然结束,她的心中却是空落落的,没半分快感与解脱。
“星阑……”
她垂眸抚上腰间那根软鞭,唇畔漾起一抹淡淡的笑,“父皇,我替你护住了。太子之位,我亦替你守住了……”
“你何时回来啊。”
*
“宁儿!”
戚星阑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他抬手压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出了许多的汗。
离京已有一月之久,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在他临行时弓着身子偷偷哭泣的人儿,她的每一滴眼泪都砸在他的心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彼时天已蒙蒙亮,他干脆坐起身来,叫了外面的濯束一声。
“公子醒了,方才可是梦魇了?”
濯束端了水和手巾进来,准备伺候主子洗漱。
戚星阑揉了揉发酸的额角,重重呼了口气,“没什么。”
“公子,方才收到凌崖先生的消息,说是那边已准备妥当,我们可以随时动身。”
濯束说着将已经拧了半干的手巾递给他。
“恩。”
戚星阑沉吟片刻,擦了擦脸沉声道,“那便让师父准备一下罢,我们今晚便进宫。”
“是。”
待濯束端着盆退了下去,他方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换衣裳。
戚星阑带来的兵驻扎在两国交界处,他与濯束先行一步进了衍国的闰京城,一是为与提前打着为严熠解毒的幌子进宫的凌崖相接应,另外也是为了亲手杀了严熠。
若不是严熠这个疯子的逼迫,凤卓允或许也就不会疯,更不会将自己的亲姐姐拉入这场阴谋之中。
越想越气,他狠狠攥了攥拳,便见濯束匆匆进了屋。
“殿——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