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阑微微颔首,表示很满意:“还算有品味。”
她垂眸去看他手里拿着的帕子,大红的颜色,上面还绣了一对龙凤,那绣工精致手法熟悉,显然是她从前自崇国带来的。
凤攸宁这会儿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你拿这这东西做什么?”
太子勾唇笑了笑,抬手便将那帕子盖在了她的头上,凤攸宁抬手便要去揭,却被那人抢先一步握住了手。
戚星阑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着,“我还欠你一个认真的婚礼。”
凤攸宁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便感觉自己被人拦腰给抱了起来,下一刻身子便已紧紧挨着了那人的胸膛。
她听得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脸颊不由发烫,“你、你这是……”
“嘘。”
戚星阑的声音响在耳边,低沉却也带了极其暧昧的感觉,“新娘子不能乱说话。”
她便也乖乖闭了嘴,直到那人将她抱到了床上。
凤攸宁坐在那儿,盯着自己的脚尖,恍若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她初来乍到,戚星阑便是对着她百般刁难,更是在成婚那日用酥酪馋她,还将云珠给拿走了……
从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大概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了。
帕子被人揭开,凤攸宁抬眼便见到了被喜字与红绸装饰着的房间,眼下的情景与他们大婚那日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戚星阑坐在了他的身旁。她偏过头去看,便见那人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戚星阑拉过她的手,一双桃花眼中映出她的模样,“我们的大婚之日是鼎兴二十三年的腊月二十五,那时的我,亏欠了你太多。”
凤攸宁不觉便红了眼眶,她尽可能地扯了扯唇角,朝他摇头。
他不欠她什么,从来都不欠,他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了。
戚星阑伸手为她抹掉了眼角的泪,“今日,我一并补偿。”
他说:“日后,我戚星阑的世界里便只有你凤攸宁一人。愿与卿长厮守,不离弃,共白头。”
不知何时,他手中握了一个小盒子,上面还有一把剪刀。
戚星阑解了自己的束发,剪下一缕,转而抬眼去看她。凤攸宁亦从发髻上散下来一缕,剪下来递给他。
两缕青丝纠缠在一起,静静躺入了盒中。
戚星阑将那盒子紧紧握在手中,“我们这回是真正的结发夫妻了。”
“恩。”
她轻声应道。
视线依然被泪水模糊,凤攸宁终还是没能忍住,伏在他肩头无声地抽泣着。
她与戚星阑走过的这一年里,有过误会和吵闹,亦有过心照不宣的甜蜜,身处乱世仍能并肩而战,是他们曾经最大的幸福。
索性那些苦楚都已熬过去,日后的相濡以沫才是他们真正的幸福。
*
大承鼎兴二十五年正月,皇帝宣布退位,太子登基,改年号为既宁,太子妃为皇后,入主中宫。
大承既宁元年六月,朝中众臣向新帝启奏,劝其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新帝拒绝。
同年七月,新帝宣布皇后有孕,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宫内连宴七日以贺此喜。
朝臣纷纷向陛下与皇后贺喜,凤攸宁的宫门槛被踏破了三次。
大承既宁二年三月末,皇后诞下龙凤胎,皇子取名霁尘,公主取名霁雪。
而朝中大臣依旧执着于劝陛下充盈后宫,故而皇帝拟旨以表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