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月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为萨哈尔穿上,此刻,她无比的虔诚与郑重。
穿上身时,她看到了萨哈尔胸口的斑驳鞭痕还有他手腕的一条红线,一直延伸到胸口,她知道那是中毒的痕迹。
至于下身,即使她有意回避,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更溃烂的伤口,他的那处一片红肿,有些伤口都烂了,怪不得萨哈尔烧得那么厉害,夏疏月莫名想哭,他一定很疼很疼吧!该死的老毒物,她应该再给他几刀的。
等给他穿戴完毕,阿纳西姆向她道了一句谢,而萨哈尔的脸色也开始由红转青,神志不清的一直在喊母亲。
夏疏月疑惑的问,“他在说什么啊!是不是遗言?”
阿纳西姆悲悯的答道:“萨哈尔在呼唤他的母亲,他一定也想回家了。”
“呜哇…”
夏疏月受到感染,共情的哭了起来,喉咙堵得难受。
她也好想她娘!
萨哈尔在无比的想念母亲与故乡的美好幻念中渐渐微弱了气息,灵魂出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阿纳西姆。
两个灵魂跨越时空与距离得以相遇。
“萨哈尔,我是阿纳西姆?埃斯坎德尔,乌托国第四十九任国王的第一子!”
初生的萨哈尔灵魂尚处于迷茫状态,乌托两个字如醍醐灌顶让他猛然一颤,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阿纳西姆,“是神明还在眷顾我吗?我竟然看到了来自故乡的亲人。”
“萨哈尔,是的,是神明让我们能够相遇,萨哈尔,我很难过你遭遇的一切,只是你为何会出现在中原?”
这一问让萨哈尔的灵魂骤然扭曲,他埋着头,陷入巨大的悲恸之中,“呜…王父…王母…”
阿纳西姆被他山呼海啸般的巨痛惊到,着急来到萨哈尔的灵魂身边,伸出修长的玉手抚摸萨哈尔的头顶,用吟唱的语调抚慰他,“神明赐予你力量,萨哈尔,希望你能从无边苦痛中解放出来,沐浴在圣光之下,不再有痛苦。”
阿纳西姆熟悉的乡音让萨哈尔慢慢平复心绪,他向阿纳西姆行了一个乌托国最尊敬的礼节,接着开始缓缓讲述乌托国的一切。
“阿纳西姆先人,我是你王弟乌托国第五十任国王的嫡亲后人,我们乌托现在已经湮灭在巨浪的黄沙中,神明抛弃它,抛弃了沙漠最璀璨的明珠,神明也抛弃了乌托国的子民,让他们四处流浪,遭人觊觎,
终于有一天神明现了乌托的苦难,护佑王父找到了另一块绿洲,乌托再次重建,可是苦难仍旧没离开乌托子民,有一天,来自中原的一支铁骑撕毁了我们尚未强壮的城墙,俘虏了我们,王父和王母被他们逼问乌托的宝贝黄金,不从,被杀死,而我…娄弃这个恶心的中原毒物垂涎我的美貌,假意救了我,暗地却一边折辱我一边企图从我口中得知黄金的埋藏之地。”
说到这,萨哈尔竟流下了血泪,要知道灵魂是无泪的,若是有泪,那肯定是魂体的精华,精华流失,魂体必定深受影响。
所以阿纳西姆十分震惊,急忙再次安抚他,“萨哈尔,请你务必护住魂体,神明不会放弃你的,你的灵魂将被带往圣地得到净化,一切脏污都会远离你!”
萨哈尔握住阿纳西姆的手,悲哀染上眼眸,“阿纳西姆先人,萨哈尔已经不信神明了,他抛弃了乌托,放弃了他所有的子民,也没有出现圣光迎接我回去,我已对人世毫无眷恋,对圣地亦是无一丝向往,我最后的愿望是希望仇人得到该有的报应,乌托子民可以摆脱被人奴役的命运,可是恐怕这微弱的愿望也难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