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坝崩塌,臣忧心成疾病倒,几日不吃不喝,遑论处理公务?这都是有县衙的大夫看过,县衙都有记录!”
“就算殿下要将臣治罪,这也并非臣有意为之,还望殿下开恩。”
鹤知知冷静地瞅着他。
“哦,你是嫌这些事儿太小了。”
鹤知知抬了抬另一只手,对李少卿示意。
李少卿捧起御状,接着曾都使念。
程序失当,大工程项关键处无主使批字。
征地时无主使在场协调,多方争执下打死打伤农户数名。
下料失误致使河内鱼虾毒死无数,河水污臭三月有余……
原来他们查到,就是这些。
谭经武的脖颈反而扬了起来,拱拱手道:“殿下,这些确属实情。”
“当时钦定的主使是叔父,叔父远赴千里之外剿匪,难免程序上有些疏漏。为此,叔父已然向朝廷自请惩罚,皇后娘娘也说过,不再追究了!”
“是吗,也就说,你一点错儿都没有?”
鹤知知身子前倾,展开一卷白纸,垂眸冷声念过。
压榨民工,从工钱中又抽成收入私囊三千两。
官商勾结,收受贿赂五千两。
偷工减料,贪墨官银三万两。
鹤知知念得越多,谭经武洋洋得意的气势越是灰败。他跪坐回去,如一只低头的鹌鹑。
谭经武一脸菜色,求饶道:“臣,臣被财迷了心窍。可大坝崩塌事后,臣已知错了!臣心中惶恐不已,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只是不敢主动投案。”
“臣心中有亏欠,所以才会大病一场,才会病好了之后,就立刻去向清平乡的百姓们负荆请罪……”
“咚”
的一声,极沉闷的响声,惊堂木落在木桌上,打断了谭经武惨兮兮的自诉。
鹤知知用手指拨弄着那“惊堂木”
,笑容微嘲。
“那这个,你也对清平乡的百姓负荆请罪了吗?”
谭经武怔怔抬头,看清桌上东西的瞬间,脸色唰然惨白。
那哪里是惊堂木,分明是一块敦实的金砖。
“这种东西,我们搜出了三十箱。”
鹤知知说着,一边起身走下高台,站定到跪着的谭经武面前。
“三十箱金砖……靠你那样贪,能贪出这个数?”
她低头看着谭经武,眸似冰霜,仿佛能生生割断人的咽喉。
“你究竟在背后,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