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陈邪很久没有出声。
他坐在床边,死死捏着手机,手指骨节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被人大冬天当头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的血都凉透了。
“陈邪?你在听没有呀。”
好半晌,霍沉鱼听见他绝望地冷笑了一声,开口:“知道大小姐娇气金贵,看不上我这种粗人,但老子偏要勉强。”
偏要。
霍沉鱼眉毛一皱。
他怎么这么固执。
“你故意吊着我也行,天天吵架生气也行,无所谓。你回来住,成吗?我不上床,我可以去隔壁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邪被她一句话说得溃不成军,那么嚣张强悍的一个人,被她逼得低三下四地跟她说,“霍沉鱼,老子求你了。”
求你了,大小姐。
“你怎么说不通呢!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
霍沉鱼听他说那种话,急得“哎呀”
了一声,特别无奈,感觉这时候说什么,陈邪都听不进去。
“哪里不合适你跟我说。”
陈邪压着火,耐着性子追问。
隐约听见打火机的开合声,他在点烟。
“很多很多,我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白天再打给你。现在太晚了,我好困,要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吧。”
霍沉鱼想挂电话。
陈邪立刻说:“你别睡啊,等我一会儿。”
说着挂了电话。
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霍沉鱼困得撑不住,抱着绒毛熊靠在床头,没几分钟就倒在枕头上。
还没睡踏实呢,手机又把她吵醒,还是陈邪。
他今晚上是真的不打算让她睡个好觉了是吧。
霍沉鱼接起电话,听见陈邪嗓子特别沙哑地说:“下来。”
“什么?”
“老子在你家门外。”
陈邪语气淡淡地咬着牙,“你不是说不合适吗,你下来跟我说。”
霍沉鱼掀开被子,走到床边去,拉开窗帘。
陈邪靠在路灯上,叼着烟,一个人在那,孤零零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的窗户。
她的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半夜三点多,非要这个时间聊这种事吗。
几个小时都等不了?
她默默把窗帘放下,挂了电话。
眼睛胀胀的,很涩,头也疼。
可能是没睡醒。
霍沉鱼有点崩溃,换了件衣服,轻手轻脚地下楼,生怕惊醒了霍父霍母。关上门出来,她才急忙一路小跑出去。
花园的铁门打开,发出“吱呀”
的声音。
霍沉鱼快步走过去,停在半米开外。
陈邪眼睛猩红,紧紧地盯着她,她一停,他就伸手想抱。
霍沉鱼忙退了一步,被他盯得有点不自然,双手背在身后,小声问:“你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