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你咋上去了?不是说好了,我回来帮你干的吗?”
阿米学着村中的其他人,一早就架了梯子上屋顶,准备扫雪,不想才做了几下,就听到了顾建国的声音,你还别说,这个家伙当哥哥当的还是挺有样子的,从雪开始变大之后,就很是有责任感的每天一早就过来照顾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
阿米看到他来很是高兴,也不用下去,看着顾建国自己打开了大门,快步的走过来开始往屋顶爬。
“你小心些,这都是男孩子干的活,你是女孩子,不用这么逼着自己,又不是没人了,我家那么些男人呢。”
虽然很是唠叨,明明不大,就像是个老人一样,可阿米听着就是听顺耳的,她一个后世啥活都习惯了花钱找人干的都市女孩,到了这个山村里以来,已经颠覆了太多以前的习惯,打猎干家务等等为了生存那是实在没法子,只能捡起记忆中的一些技能,一点点的努力成为自己的技艺。
可这爬屋顶,却真的有些为难,因为即使是她继承的记忆里,这活一直以来也都是她死去的爹的活计,或者以前还有顾小麦干,可就是没她,就像是顾建国说的,在这个村子里,这是约定成俗的属于男人的活,所以她真的是不会啊,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摸索,这让有些轻微恐高的阿米每一次爬上去都有点胆战心惊,可即使是这样,即使还有顾建国过来帮忙,阿米依然坚持着自己爬上去,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身份,什么都没有靠自己更可靠了。
“多爬几次我就能成了,没事儿的,再说了这活其实也不难。总是要学的,我可不会偷懒。”
顾建国已经到了阿米的身边,拿过了阿米手里的扫帚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扫雪,每一步都轻柔的很,他在家这活做的也不多,谁让他有爹有哥哥呢,小儿子在这干活的事儿上总是占有优势的,能偷懒,不过对这个堂妹,他却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笨拙来,他可是哥哥,比阿米都大两岁呢,打猎没有阿米厉害已经够让人沮丧了,若是这些男人干的活还让她比下去,顾建国觉得自己头都要抬不起来了,自然只能更加小心的做,尽力让自己看着能干些。
至于为什么要帮阿米?你还别说,这一点连他娘都觉得奇怪,自家这个平时家里干活都要偷懒的小儿子怎么到了阿米家就这么勤快,还送上门当劳力,只有顾大伯大略知道点自家这个小儿子的心思,还不是让阿米给比的嘛。
说起来自打顾建国总是和阿米混在一处上山以来,因为阿米,这小子可是占了不少的便宜,那些猎物顾建国是出力了,可到底出力和收获是不是成正比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还有跟着阿米学的那些辨识药材的本事,从阿米这里得到的弩,还有得到顾小麦寄来的衣裳鞋袜等等,每一样顾建国都感觉自己好像占了大便宜,虽说跟着阿米的人不少,得到好处的也不是他一个,可他因为堂哥的身份,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着这个堂妹要是再不好点,多关照点,他觉得以后顾小麦回来了,他都没脸见他了。
也是因为顾大伯多少明白点顾建国的心思,也因为顾大伯和大伯娘确实也感受到了顾小麦寄回来的东西的好处和亲近的意思,所以这些日子来,顾建国这一系列的行为才会被两夫妻默认了,看着自家小子在阿米家日日进出,帮着做些只有男孩子才拿手的事儿,甚至偶尔的,他家其他的孩子也一样会过来搭把手。
阿米即使很要强,即使知道自己很多东西都必须学会,可对这样的帮助也不会拒绝,顺势还和大伯家关系处的更好了些。当然表态也是需要的,就像是阿米自己说的,总是要学的。
顾建国听了这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手里停顿了一会儿,摸了摸脑袋,索性转过了话题说起了别的:
“你还别说,咱们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好的了,昨儿邱明哥还在说,说是他爹当初在东北老林子当兵的时候,哪里更吓人,到了隆冬,那边的大雪连门都能堵死了,每天早上一早起来,要从窗子爬出去,才能把门口的雪清理干净,人才能出门,你说说,要是那样,这雪得有多大?”
雪大了之后,因为上山减少了,人都闲了,这三五个凑一处说闲话的时间自然也多了起来,想来这些八卦都是这些时间听来的,只是这邱明怎么就不回去?难不成还想在这里过年不成?
“越往北越冷,那边估计雪能到腰了吧,听说最远的地方雪都能做屋子,这样想,咱们这儿不算冷。对了,那邱明怎么不回去?这些日子上山可不多。”
阿米符合着和顾建国说了些大雪和屋子的话题,转头又问起自己的疑惑,这里的人大多心直口快,阿米即使小心翼翼的保留了太多的秘密,性子上多少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有想不通的就问,这个习惯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哦,他说等到十二月底走,回家过元旦,估计想再跟几次,多挣点钱吧,上次那个狗獾他可是分了一百多块呢。他爹拿着伤残补助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块,这都够三个月的钱了,他自然想多挣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