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猜不出,也猜得出。
夜幕变蓝,东方晕上一层熙光。
阿三就这么沉默着陪叶辞秋站了一夜。
莹亮的月牙开始褪色之际,叶辞秋又沉又哑的嗓音响起——
“居然一整晚都没圆。”
阿三敛神道“今晚是上弦月。”
上弦月怎么会圆呢,就像沉疴已久的病人,怎么可能突然病愈。
叶辞秋淡淡睨了阿三一眼,无悲无喜。
阿三看向他,道“明天就圆了,明天不圆后天一定圆。”
沉默忠诚的男人此刻道出的话充满了笃定,却意外的通透。
叶辞秋微凉的手抖了下,仰头望了眼天边正在慢慢退场的银色痕迹,轻轻“嗯”
了一声。
在天明时分,叶辞秋拿到了赵听月的第一本病情分析报告。
久病成医,这是医生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为赵听月的病情做了最基本的定调。
天色大亮时,医生离开了别墅,满室昂贵的瓷具饰品被叶辞秋砸了个稀烂。
与此同时,北京城通宵达旦的娱乐公司大楼正在筹划着一场三小时后的记者布会。
即将宣布因病退出娱乐圈的萧谈雨木木地俯瞰窗外终于苏醒过来的城市。
她身后的沙上,坐着受萧澜之托,“好心”
来替她稳住局面的周屿舟。
等叶辞秋平复好心情,换好衣服出来又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嚣张野主。
阿六守了赵听月一夜没合眼。
在叶辞秋的车子在停车场刹住的第一时间,她的最新消息传过来。
——赵小姐问她昨晚生了什么。
第二条消息很久才过来,叶辞秋此刻已经从电梯里出来,相隔的时间和小心的措辞能看出来阿六的纠结。
——赵小姐问昨天她是被狗咬了吗。
叶辞秋掀了掀眼皮,脖子处经过简单处理的伤口似乎突然开始痛了,他关掉手机扬起一个阴恻恻的笑。
第三条消息没来得及看,叶辞秋已经到了病房前,他没有理会手机的震动。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消息里的内容。
消失许久的解韫就立在病房的一角,局促而尴尬地同床上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赵听月一扭头,恰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你来了?虽然我不想质疑你手底下人的能力,但是病房里进狗这种事,你觉得合理吗?”
赵听月抬起下巴,将脖子上已经褪成浅色的咬痕露给他看。
她话音刚落,视线突然被他脖子上伤势更为严重的咬痕吸引住。
赵听月目光微微一凛,她再蠢也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牛逼品种的狗,总不能他妈的一口一个,把她和叶辞秋都给啃了吧。
叶辞秋深深望着她干净明亮的眼睛,瞬间意识到,昨晚那份已经让他招架不住的诊断书,仅仅只是份草稿。
原来医生说的,她的世界是合理而自洽的,竟是通过遗忘这种绝对残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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