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吹雪坐在老位置,透过玻璃窗看向远处那座典雅别致的别墅。
这座别墅的设计图曾出现在她的桌子上过,是她妹妹年少时一笔一笔亲手画出的结构。
她不明白那张消失的稿图为何多年后会出现在千里外的深圳,图中的别墅真的被人建造了出来。
她调查过别墅的主人,可对方的背景太强大,除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电话号码,她什么都没查到。
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听月,可得到这座别墅早已成了她的执念。
玻璃门被人推开,门口的铃声悠悠响起,赵吹雪循着风声转过来,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浅淡的眸子。
叶辞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直到在她对面坐下,他深沉冷寂的眼还一直停在她的脸上。
赵吹雪定定望着他冷隽凌厉的寸头,似乎不太敢认。
叶辞秋本是立体深邃的长相,之前的背头还能掩去几分他骨子里的阴鸷和邪性。如今乌黑利落的头修剪得极短,棱角分明的轮廓再没了缓和之地,刀削斧劈般的五官将他的凌厉和压迫感完全暴露出来。
一条蜿蜒狰狞的疤痕匍匐在整个耳朵上方,硬是生出一种狠绝无情的杀伐之感。
“叶少,好久不见。”
她试探着开口,他望向她的眼神太过奇怪,像是心痛,又像是透过她在迫切地寻找着谁,最后,他的眼睛慢慢暗下去,以一种沉郁而笃定的神态与她对视。
赵吹雪惊慌之下的掩饰压根瞒不过他,叶辞秋犀利冷锐的眸光愈沉了。
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赵听月,那个已经沉睡在这具身体里的小野猫,从来不会温软地同他说声“好久不见”
,她巴不得一辈子跟他不见。
“好久不见,赵吹雪小姐。”
他本是想叫她赵小姐的,喉结微滚,话转了个弯,改为连名带姓地喊起她。
在叶辞秋这里,赵小姐只有一个,她的其他人格都不行。
赵吹雪眯了下眼,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自从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后,已经许久不见,她还记得他说过,他和听月是仇人。
“看来这段时间,叶少的经历颇为精彩纷呈。”
她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只是端庄温婉的人格到底摆不出赵听月骄纵明艳的气人精做派。
叶辞秋随意地侧了下头把那条恐怖的疤转向她,像是特意晾给她看,“有阿月在,的确算得上精彩。”
赵吹雪脸色突变,几乎是瞬间猜到了他口中的“阿月”
是谁。
下一瞬她心中大骇,冷汗跟着就渗出来,她没想到,这俩人的仇怨竟然到了自己的妹妹直接在别人的地盘给人未来的继承人开了瓢的程度。
可叶辞秋的表情又不像那么回事,似笑非笑,看着又不像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他话里的深意太晦涩,赵吹雪只能静观其变,紧绷的神经不敢大意放过这其中任何可能存在的恶意。
“别这么紧张,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叶辞秋淡声一笑,撩起眼皮直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