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没花多久平复,他不允许自己哭泣超过五分钟,刚才在柜子里他太害怕没办法,现在可控。
林雁行感觉到背上的劲力渐渐泄了。
陈荏大约把他背上的皮都掐破了,但他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因为全世界几十亿人中陈荏只会掐他,只在他面前崩溃。
他听到陈荏在耳畔说“没事”
,嗓音还是潮湿嘶哑的。
陈荏指甲离开时留有余痛,他连眼皮都没有颤一下,只问:“不哭了?”
“嗯。”
陈荏示意他放开自己。
“再抱会儿,”
林雁行问,“你站得起来?”
站不起来,陈荏望向换鞋凳。
林雁行将他扛起来放在长凳上,自己坐在凳子边缘:“枕我腿上。”
陈荏也不纠结,他需要人的体温,尤其是林雁行这小火炉。
他将侧脸轻轻放在林雁行大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膝盖,像个婴儿一般等待心率由巅峰回落,刚才他距离晕厥只差一线。
“你别笑话我……”
他喃喃。
“不会。”
“我刚才都快尿出来了……”
他勉强笑道,“现在好了,那柜子里其实挺……挺吓人。”
林雁行将温热的手掌放在他面颊上,以此传递给他安全感。
陈荏感受到了,紧绷的心弦慢慢松快:“……我想起有些小孩躲猫猫会钻柜子,可千万不能钻这种带锁的,特危险。”
林雁行触及对方睫毛上残留的湿意,用小指缓缓地擦,这举动也就现在顺理成章,换在平时陈荏肯定不让。
“对了。”
林雁行摸球裤口袋,将里面一粒薄荷糖拆了包装塞进陈荏嘴里,“给你压压惊。”
“谢谢,太需要了。”
陈荏含着糖说。
他那小舌头一卷将糖果舔进去的样子后来让林雁行想了好几年。
“谁干的?”
林雁行问。
陈荏脑子还是钝的,光吃糖不出声,很久才慢吞吞地问:“刚才和五中打比赛时,你是不是和他们闹了?”
林雁行浑身一抖,手指蜷起:“五中那帮垃圾干的?”
“我也不敢保证,我没瞧见他们,他们用校服或者面口袋把我给罩了。”
“操!”
林雁行怒气盈胸,踹了一旁的凳子。
“但下回我能听出他们的声音,”
陈荏说,“其中有个傻逼说你给了他一肘子,差点把他门牙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