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梳的简单,单螺髻上只插两朵鹅黄桃红的绒花,眉眼更是不施粉黛,但因云郦有一张清丽温婉的脸,杏眸润而亮,眼尾略略下垂,凭添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他垂下眼道:“随你。”
等裴钰安离开,云郦折身回房,带上翠屏上街。
裴钰安说过,她如今是商人徐墨的妹妹,徐墨的妹妹去赴宴怎么能没有精致美丽的衣裳。
逛了几家铺子的云郦终于买到满意的裙子和首饰,带回家放好,等赴宴那日,云郦便装备齐全。
申时,是裴钰安和云郦约定去居月楼的时间。
夕光泛红,连带着朱墙的颜色都变的更深了些。
裴钰安处理完今日正午,得知云郦已经在侧门等着他,略作整理,便朝侧门而去。
一刻钟后,穿过月洞门,便能瞧见侧门口立了个着石榴红细裥裙的女郎,那裙子是五色轻纱做之,以石榴红
为底色,裥多而密,颇为抢眼。
她似注意到月洞门传来的动静,便转过身,裴钰安这才发现她配着这条石榴红细裥裙搭配的是一副红宝石头面,颜色娇艳,等裴钰安走进,又才发现她不仅是衣裙首饰隆重,就连这张脸也有些不同,虽他看不出是何处不同,可那眉眼红唇似乎都要比往日来的娇艳,而少了几分清丽。
云郦叫了裴钰安一声,见裴钰安的目光落在她衣裙身上,她弯着眼道:“哥哥,你也觉得我这身打扮很好看吗?”
裴钰安收回眸光,不曾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道:“我们今日只是吃顿寻常晚膳,你的打扮过于隆重。”
“隆重?”
云郦拎起裙摆愕然道。
裴钰安淡淡地嗯了声:“时间还早,你去换身衣服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换身平日里穿的。”
“可我这裙子不隆重,隆重的有千褶,我这不过百褶,只颜色亮了些,但我瞧见江州许多姑娘的衣裳和我都差不离。”
云郦对裴钰安道,“你应该是不曾关注那些姑娘的着装,又看惯了平日简单的我,才觉得今日隆重,其实这身衣裳并不隆重,赴宴正好。”
说着,似是为了寻求同谋,云郦将话头转向跟着裴钰安一起来的常余:“常余,你说隆重吗?”
常余摇头:“不隆重,赴宴挺好。”
他特别诚恳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属下观察过江洲女郎的衣着,姑娘今日不隆重。”
裴钰眸色沉沉地看着常余,突然笑了:“我倒是不如你观察详细。”
常余兴奋地摸了摸头:“多些主子夸奖。”
裴钰安扭过头,云郦笑吟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我们上车吧。”
她双耳坠着石榴耳珰,石榴是用红宝石打磨而出,色泽血红,轻轻拂过她莹润的耳垂,越发显的她无一处不美。
裴钰安扫了眼美滋滋的常余,踩上小凳子,掀起车帘进去。
常余便要上马辕驾车,裴钰安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今日扁余驾车。”
常余一愣,这驾车可一直是他的活,因为主子说他武力值过人,但性格需要磨练,一般都是做需要武力而不需要脑子的活,至于扁余,因他性格稳重,主子经常委以重任,如今却叫去驾车……
是不是主子觉得他磨炼的够了,要对他委以重任了?
思及此,一道有些微妙的眼神落在常余头上,他抬起头,却见是扁余正复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