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郦掀开车帘,望着窗外风景,有些好奇裴钰安看到这封信的反应,是难过还是愤怒。
或者是大度放她离开,还是带人来捉她,每一种可能性云郦都竭力思考出一种完善应对之法。
可当日没人拦截,云郦垂眸微思。第六日,马车停在一个小镇上,云郦下马车进客栈时,细细观察,始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那股如影随形的注视感还在,云郦估计,裴钰安还是派了人在她身边。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单纯的保护她,还是另有所图。
云郦其实有些拿不准裴钰安的想法,喜欢的人想要过没有他的日子,裴钰安这样矜贵宽容的人说不准就忍痛允诺,云郦离开国公府时觉得裴钰安有七成可能如此做。
可再一细想,那日答应她离开时,裴钰安虽温润宽厚,可总让她觉得危险。
所以事到如今,云郦不清楚裴钰安是否是忍痛让她离开,或者别有所图。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她,就是这份喜欢不足以让他娶她,否则她也不想折腾
他。
云郦进了卧房,翠丫扶她在床边坐下:“姑娘,你今日脸色不太好,不如我们休息两日再赶路。”
云郦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在镇子上修养两日,云郦身体略好了些,这夜翠丫给她捏了捏被角,准备熄灯,云郦突然轻声道:“翠丫,不如我们回京城吧。”
翠丫微愣:“姑娘,你怎么改主意了。”
按照云郦的计划,若是裴钰安没来捉她回去,她会在距离京城十日脚程的小镇暂居,然后就发现自己怀孕,发现自己怀孕的第七天不小心流产。这是因为如果有护卫跟着她,她去看大夫捉药,那人定会打听她是什么病,从被她买通的大夫口中得知她怀孕后定会马不停蹄地告诉裴钰安。
若是裴钰安得知这个消息就匆匆赶来,一来一回,快马加鞭最多十来日,她必须得在裴钰安来之前完成不小心流产,毕竟她没怀孕,不能真给他个孩子。
到时候若是裴钰安出现,定会质问于她,为何怀孕瞒着他,为何流产,她自然是想好了办法,且能让他心疼不已,后悔不已。
若是裴钰安没派人跟她,如今已决定放她自由,她就利用翠丫将她怀孕流产的事告诉他,然后如今则是一副面色哀颓,伤心不已的绝望样子。
裴钰安再如何,也会来瞧她一眼,到时候依然在她的计划之内。
不过云郦这段日子倒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是买通大夫说她怀孕流产,岂不是多一个人知道她的心计,裴钰安这个人敏锐,若是那大夫演技不好,岂不是功亏一篑。
再者就是,裴钰安还是有几分得她心意的,实在不忍心让他刚当爹欢喜几日,再听噩耗。
云郦挤出一抹笑:“江南虽好,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个姑娘……”
“我都听姑娘的。”
翠丫懒得动脑。
云郦眼睫轻颤,遮住眼底的深光:“那我再想想。”
翌日,云郦便折身回返京城,暗卫见状,立刻飞鸽传信回京。
因有些距离,扁余是第二日黄昏得知云郦姑娘返京消息,他愣了愣,赶紧去到练武场,“世子,属下有事要禀。”
裴钰安并未搭理,等他一套招式狠厉,带着发泄的剑法练完,他收好剑。
扁余赶
紧上前,低声道:“世子,暗卫递了信,云郦姑娘正在回京途中。”
握剑的手一紧,裴钰安目光锐利地射向扁余。
“暗卫说,昨日清晨云郦姑娘就开始回走,她好像已经改变主意,不离开京城。”
长剑插入剑鞘之中,裴钰安眸色一片漆黑。
她为什么又回来?
每日汇报云郦行踪的信件如期而至扁余手中,扁余如实向裴钰安回禀,三日后黄昏,扁余低声道:“世子,今中午云姑娘已经回了长顺街。”
裴钰安闻言低下头,缓缓打开一副卷轴,卷轴上则是一个清丽温婉的女郎,他抬手细细抚摸她的眉眼,这时,房外传来小厮敲门的声音。
扁余走向门口,小厮递给一他一封信,说是后门有人说要送给世子的。
扁余接过信后,看见熟悉的信封和裴字,觑了眼裴钰安的神色:“世子,应该是云姑娘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