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事,咳,咳咳,可能是坐久有些发昏。”
裴钰安去了官署,翠屏则被他留下照顾云郦,在廊外听到这句话,看着云郦苍白的脸色,眉心微拧。
黄昏,裴钰安抵达长顺街,翠屏立刻就告诉裴钰安:“云姑娘今日险些又昏过去。”
裴钰安眼前一昏,呼吸略急地问:“怎么回事?”
“姑娘也没做什么事,就是起身时,整个人发晕。”
“再去请个大夫。”
裴钰安道。
翠屏领命,立刻跑去请大夫,裴钰安在院里站了片刻,然后往云郦的房间走。
听见脚步声,云郦慢慢地抬起头,见是裴钰安,然后又缓缓地低下头。
裴钰安走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手伸来,云郦下意识想后躲,然后又不动地僵在原地。
裴钰安眼微眯,按捺心中情绪,手印在她额头,额上温度很是正常,裴钰安心底微松,柔声道:“你气色还是不好,我找了大夫给你瞧瞧。”
云郦低垂眼眸,看着脚尖的方寸之地,“嗯,好。”
这是云郦这几日常有的状态,他说什么她都应好,可从来不用正眼瞧他,是躲避的姿态。
躲避,忆及这两个字,裴钰安心里更加复杂。
片刻后,大夫就到了,云郦乖乖地伸出手腕,老大夫的手探上去,然后又看她眼睛唇舌,最后道:“要治病,光是用药可不成,姑娘自己也得放宽心。”
云郦放下衣袖,乖巧应道:“我知道。”
大夫叮嘱几句,去开药方,裴钰安跟大夫一道出去,拧眉问:“她病得可重?”
“不好说严重否。”
大夫沉吟片刻。
裴钰安盯着大夫,大夫回看了眼云郦的屋子,“那位姑娘心火虚旺,忧思不断,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就算开再多的药,她想不开,也是无用。”
心病?裴钰
安蹙蹙了眉,等大夫开好药,他让扁余去抓药,自己往云郦房间走去。云郦今日穿了身轻软舒适的月牙白交领襦裙,松松地挽了个髻,其余的乌发披散在背后,她头发跟墨一般,越发显得那张小脸雪白。
她歪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神没在书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哀伤。
裴钰安心口一刺,径直走进去,“郦郦。”
云郦眼神缓缓地动了下,裴钰安在她跟前坐下,云郦低着头,就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裴钰安眼神在她身上,他道:“郦郦,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