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湖庭连忙站起来,行长辈礼,“一直无暇拜见,还望伯父见谅。”
沈父摇手示意不介意,同时简单询问曾湖庭的情况后,便问他读书读到哪里,随口抽问,他对曾湖庭借过哪些书了如指掌,信手拈来,一个问题就能把人问住。
但是借来的书湖庭何止看一遍?他至少看了三遍,还手抄过自己总结的要点,务必要让自己牢牢记在脑子里,也不枉费书的意义。他自然没被问住,对答如流。
沈父十分高兴,又遇到爱书之人:“看来你还真是认真看过,也不枉费书了。”
他表面上没在意,实际上每次沈景羽借来的书单都是经过他首肯的。
“我家的这个,身在宝山却只取一勺。”
真真是急死他。
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曾湖庭笑而不答,反过来夸奖沈景羽的优点。三年交流下来,他发现沈景羽在书画上极有天分,属于灵光一现抵过万千练习的天分。
他顺着这点夸,夸的沈父摇头,“这孩子,这些上的确有天分,但是科举之前我不能让他太过沉浸之中。如果考中翰林,书画天分就是锦上添花,不定就能博得上位的喜爱,如果没考中,就只能是落魄路边卖画的份儿。”
如同小儿握金行于闹市,没有实力的天分,比祸患还麻烦。
况且,自家孩子的毛病他晓得,景羽在人情一道上有些痴性,投契的人万般都好,不投契的人搭都不搭理,就是个不会作伪的性格,这性子做学问还行,混官场极容易得罪人。
如果没人守望相助,景羽摆布不开官场。沈父便是要主动施恩望报,只求给孩子找个好的朋友。
他这么殷切的态度,隐隐让湖庭察觉了什么,他并不在意,相反还挺高兴。有得有失,况且沈景羽性格单纯纯善,也是个能够放心交付后背的人。
双方怀着同样交好的态度,自然越来越热络,沈父邀请他留下用饭。
沈父先去安排菜色,在后头沈景羽嫉妒的戳一下他的背后,“我爹从来没这么和颜悦色对我过。”
老是板着一张脸,他都快忘记爹笑是什么样子。
傻子,他是外人才需要笼络,态度不好人就跑了,只有对家人,才会嬉笑随心,展现自己的另外一面。
他说了沈景羽也弄不明白,于是他说:“你去我家,我父亲也很温和啊,咱两扯平了。”
“有道理!”
沈景羽煞有介事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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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厅吃饭,菜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沈景羽神秘的指着一道饭后甜点,“你猜猜这是什么蜜饯?”
切成一小块,上面挂着糖霜,曾湖庭尝了尝,酸甜可口,果肉肥厚入味,口舌生津,再好不过的零嘴。
“味道像是桃干,大小不对,该不会是杏子或者李子吧?”
“猜对了!这是刚出的桃味杏,卖的正好,用的是你当初给的方子。”
曾湖庭就笑,“改良过吧?味道多了些甜。”
“咱们这里的人爱吃甜口,又不能是纯甜,李子的酸味刚刚好。”
他们试验过很多次,终于找出最合适的比例。唯一缺的就是果子不够,外头收的果子品质不好,只能用一小部分。所以他们多买了好几十亩良田,专门种果树。一年四季都有蜜饯,生意越发好了。
沈景羽神采飞扬说着这些,让沈父越发肯定自己的决定,希望他没做错,这次下注能下的值。
吃过饭后,主人家也准备了回家装好在木匣子里,曾湖庭告别沈家人,随手打开木匣子。
里头躺着一张契约,沈父把两成的蜜饯铺子收益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