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一直往上冲,情绪像置于炉上的烧水壶。
刚刚还温温慢慢的热水温度骤然升高,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热气即将要顶开盖子。
看着对面淡然自得的男人,楚知意用力压下即将爆发的脾气,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崩碎。
她下意识端起咖啡杯想喝,杯缘接触在唇边才反应过来,咖啡已经没有了,手一僵,在时怀瑾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又将杯子慢慢放下。
时怀瑾面色未变,视线越过楚知意,朝服务员招了下手,缓缓启唇:“给这位女士加一杯拿铁。”
“不加糖,不加奶。”
楚知意微微一愣,低头看向面前的杯子。
拿铁,不加糖,不加奶。
下马威不成,反被倒将一军。
翻滚的热水里面被倒入冰块,温度瞬间降下,翻滚的气泡消失,盖子稳稳地盖上,烧水壶恢复平静。
楚知意放开了被她抓皱的桌布,抬起置于红棕色的本子之上,浅笑着看着时怀瑾,“安之现在在你那是吗?”
“她什么时候回家?”
楚知意依旧还是那副矜贵优雅的贵妇形象,可时怀瑾知道她掩藏在温柔高贵的表象下不可理喻的强势,和满口谎言的虚伪。
眼前闪过安之膝盖上的瘀青,时怀瑾眸子沉了沉,再看向楚知意的眼神冷了几分,“回家?她现在已经回家了。”
楚知意皱眉,“回哪了?”
“我的妻子,当然是回我们自己的家了。”
说着,时怀瑾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赶时间回去陪人。”
这话很直接了。
楚知意做了个深呼吸,很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对时怀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时怀瑾,你应该也知道,安之是一个很优秀的舞蹈家。”
“我在舞蹈界怎么多年,有经验,也有一定的地位,我能给她资源,给她最好的帮助,你能给她什么呢?”
“钱吗?安之最想要的那个金奖,你能用钱买给她吗?你懂舞蹈吗?对那些比赛你又懂多少?如果你真想对她好,就不该用妻子的身份束缚她……”
闻言,时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出声打断了楚知意的话,“那您懂安之吗?”
楚知意声音一顿,而后很肯定地点头,“当然懂,没人比我更懂安之。”
“她热爱舞蹈,两岁就开始学习舞蹈,学了二十一年的古典芭蕾,十一年古典舞,对民族舞和现代舞也都有涉猎,其中最擅长芭蕾,少年宫直升,十四岁上大学……”
楚知意一个一个说着,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自豪。
时怀瑾低着头沉默的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直到楚知意说完才有动作,他拿出手机打开点了几下,而后把手机递到楚知意眼前。
“您知道的,百度都知道,能说点安之个人资料里没有的吗?”
“您知道她除舞蹈之外最喜欢的事是什么吗?她喜欢什么颜色?她喜欢吃什么?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是什么?这些您知道吗?”
楚知意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这份资料,本就是她让人写的,里面已经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你懂舞蹈,却不懂安之。”
见楚知意不说话,时怀瑾再懒得客气,他收回了手机,冷冷地看着楚知意,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