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害羞地垂下了眼睛,她哪儿知道第一回这么痛。
陆栖行看着她那双跟小鹿一样无辜可怜的眸子,到底狠不下心来,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抽身。
察觉到他要退出,傅芷璇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陆栖行的眼眶立即红了,里面闪烁着猩红疯狂的光芒,似要把她拆穿入腹:“你自己留我的,别后悔!”
说罢伏身用强有力的胳膊抱住了她。
……
第二日,傅芷璇醒来时,已是下午,她一身酸痛,浑身青紫,顿时为自己昨晚的一时心软后悔不已。
陆栖行进来时就正好看到她在捶打着被子,不由一笑,走过去,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还疼吗?起来吃先东西吧。”
傅芷璇恼怒地瞥了他一眼,抓起软软的枕头朝他砸去:“都怪你!”
陆栖行接过枕头,好脾气地承认道:“都怪我,都怪我,娘娘今夜别把我赶下床就行。”
一席话逗得傅芷璇开怀大笑,顿时忘了他昨夜做的好事。
***
时光荏苒,三年一晃而过,傅芷璇脸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灿烂明媚,娇俏似少女,俨然是大燕最尊贵最令人妒忌的女子。
只是最近她的情绪不大高昂,独处时,脸上总是布满了愁云。
立志要服侍她一辈子的小岚进了宫,与思琦一道做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朝夕相处,她很快便察觉了傅芷璇的强颜欢笑,寻了个空,担忧地问:“娘娘为何事所困,不妨告诉奴婢,咱们一起想办法。”
进宫三年,小岚的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傅芷璇不由苦笑,这种事小岚也帮不上忙。独宠后宫三年,陆栖行又一再为她破例,朝臣本就对她怨言很大,简直视她为红颜祸水。偏偏她三年来又无所出,太医诊治后的结果是帝后的身体都极为康健,于子嗣一途无碍。
但这三年来,两人日日同寝,除了她不方便的那几日,夜夜欢爱,但却一直没有孩子。别说大臣们着急,就她自己也坐不住了。陆家直系男丁就余陆栖行一人,不能没有子嗣。况且,她自己也想有个孩子,扶他学步,教他牙牙学语及至伴他长大成人,到老了,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
“娘娘,康安伯夫人求见。”
思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傅芷璇惊讶地望着她:“母亲来了?可是我父亲有事,请她进来。”
傅松源于三年前册封为康安伯,辛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伯夫人。
傅芷璇想到两个月未见母亲了,到底是血脉至亲,便坐了起来,前往待客的偏殿。
一踏进偏殿,看清殿中之人,傅芷璇脸上的笑容立即敛去,冷冷地瞥了辛氏一眼,坐到上首的位置。
辛氏连忙给傅芷璇行了一礼,然后把她身后那个妙龄漂亮少女拉到前面,献宝一般地说:“娘娘,这是莲丫头,你嫂子的娘家侄女,长得俊吧。”
“伯夫人今日进宫来见本宫就想说这个?”
傅芷璇讥诮地看着她。
辛氏似乎这才察觉了她眼底的冷意,张了张嘴,指着殿中的几个宫女和太监,小声说:“娘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傅芷璇斜了她一眼:“不必了,思琦,送伯夫人出宫,以后没本宫的传召,一律不见。”
辛氏没料到傅芷璇会突然发这样大的火,而且还说出不见她的话,急了,也顾不得殿内还站着好几个宫女太监,忙劝道:“阿璇,娘都是替你着想。那些大臣三番两次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充实后宫。皇上现在还念及着旧情,但以后呢?你别犯糊涂了,莲丫头好歹是咱们自己人,等她生了孩子,记到你的名下,还不得叫你一声母亲。听话,娘不会害你的……”
啪……
一只白玉瓷杯砸到了地上,打断了辛氏的话,辛氏又惊又怕地望着她,一时竟忘了言语。
傅芷璇睨了她一眼:“你回去吧,也让杨氏准备好,三日之后出京,无诏,他们夫妻永世不得回京!”
若没杨氏窜唆,她这一根筋的娘,怎么会想到这种主意。
辛氏愣了一下,正准备好好劝劝傅芷璇,却听门口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闲安,送康安伯夫人出宫,以后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入凌云殿,惊扰了皇后娘娘!”
辛氏扭头瞧见一身明黄色龙袍,威严肃穆的陆栖行,顿时噤了声,苦着脸带着那命少女在侍卫的押送下,送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