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梁知府见笑了,我素来喜武,不喜谈诗论道。”
凤天磊对着梁照安笑语晏晏。
梁照安语塞。
他方才有意提到几个典故,倘若凤天磊好奇,他就能顺理成章将藏书取出,送给钦差大人赏阅。
那套书为他多年珍藏,世间向学之人绝无不喜之理。
这份礼物本是特地备给李少寒,除此之外还有古籍字画、文房四宝,都会在日后相处中不经意间让对方看到。
梁照安没指望凭这些收买钦差,但像李少寒这样初入官场的学子,对于博学多闻的温厚长者总会心存几分敬意。
他要让李少寒看到,他与吴启芳那样粗俗低劣的武人不同。
然而,眼前之人一来就变了身份,梁照安看着密旨,很想问上一句,他为什么要叫于落。
这位钦差微服私访时,一直以于落自称,他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化名,京中消息向来不会有误,明明说好是李少寒,怎么假于落竟然变成了真于落?
梁照安腹诽归腹诽,对着凤天磊仍旧笑得和气。
“钦差大人喜武,难道是武考出身?”
既然指望不上京城,就得靠自己套话。
好在这个钦差是个爽快的,直接道“靠的是军功。”
梁照安拿起茶碗,“钦差大人在何处就职?”
“北地。”
梁照安正用碗盖轻撇浮沫,闻言手指一顿,“雍王麾下?”
凤天磊笑笑,“正是。”
梁照安停了片刻,笑道“果然少年英勇,失敬失敬。”
他面上带笑,心中却是吃惊。
北地军队为雍王管辖,军纪森严,水泼不进。
别说往军中找人打探消息,只怕还没靠近,就被人当奸细抓了起来。
凤天磊瞥他一眼,拈起盘中一枚蜜饯,“侥幸赢得陛下赏识,出来混个闲差罢了。”
他脸上半是带笑,半是自傲,很有些少年得志的骄矜。
梁照安微微松了口气。
肯炫耀就好。
肯炫耀就说明心气足,心气足就容易浮躁。
“钦差大人今日为何会遇上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