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波派来的衙役口齿伶俐,三下五除二将府衙生之事道来。
“知府大人昨晚身体抱恙,巳时二刻方起,晨起后去了书房,房中无人伺候,他中途用过半碗莲子羹,下人临近午时去收拾碗筷才现房中无人,”
报信衙役道,“随后有人现大人在花园池塘中凫水,他爬上假山后情形愈不对,无论旁人如何叫唤都置之不理,更是抗拒大伙儿靠近,全赖叶司吏相助,才将大人救了回来。”
同知急问“然后呢?大人现在如何?”
“小的出门时,大人仍然神智不清,大夫说恐是痰迷心窍,或是突癔症,只能先用药看看。”
衙役道。
“梁知府昨晚为何不适?”
凤天磊开口。
衙役还未答话,就听同知道“这个我略知一二。”
他们今日犒军,本该由梁照安亲自率人过来,但昨日梁照安感了风寒,晚上头疼难忍,半夜传信给同知,让他代为率众出行。
“昨晚是哪个大夫瞧的病?”
凤天磊又问。
这个同知答不上来,转眼望向堂前的衙役。
衙役没有令他失望,立即接话,“叶司吏已将昨晚给大人看病的大夫找来,让他留在后衙随时等待盘问。”
同知闻言松了口气,他摸摸胡须,赞道“叶司吏年纪虽轻,行事却极为妥当。”
从梁照安出事到报信人赶来,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叶扶波在短短时间内能问清昨晚之事,并将相关者找到,可见十分用心。
衙役听他夸奖,又道“不只如此,叶司吏一来就命人守住书房与卧室两处,不许旁人擅入,如今整个后衙只许进不许出,就等大人们回去盘查。对了,知府大人昨晚到今早用过的饮食也已找人验过,并未现异常。”
他将叶扶波的安排娓娓道来,在场官员听了无不点头,即便换作他们来办,也做不到比这更细致。
当下便有人看向同知,眼中的暗示很明白,这么一个年轻女子,不但处乱不惊,更是办事老练,这样出色的人才应当把她留在府衙才对。
同知吹吹胡子,都什么时候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梁知府的身体,这些人竟然还想着与镇海卫抢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回去以后是得好好琢磨,找个办法将叶扶波留下。
这姑娘还年轻,若能收入门下,未来便是自己一大助力。
凤天磊看着这几人用眼神交流,唇角微微一翘。
他看得出他们对叶扶波的认可,作为叶扶波的家眷,他与有荣焉。
他耐心等这些人打完肚皮官司,过了一会儿才话道“既然梁知府突癔症,州府政事暂由同知大人代理。”
同知连忙起身应下。
“大人,”
同知又道,“梁知府这般状况,恐怕我们得先回府衙。”
“自然。”
凤天磊抬手,“你们先去,待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随后便到。”
同知原本心怀忐忑,他虽临时成了一州之,但悬州今时不比以往,万一出了什么大错,他怕自己担待不起。
此时听凤天磊不打算袖手旁观,当即心中大定,朝凤天磊深深行了一礼,“下官在府衙静候大人。”
梁照安疯之事经叶扶波及时封锁,并未传出府衙。
就连前衙当值的差吏,只要没去后院的人,大多不知生了什么。
同知等人赶回后,立即接手调查。
他们查了一日,得到的结果是,梁照安的确疯了。
他接触过的茶水吃食没有任何问题,大夫怀疑他昨晚头疼引了脑病,一夜过后展为癔症,变成眼下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