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家的马?”
京城乾宁坊中,凤天磊站在一间高阁里,盯着窗外问道。
一匹灰鬃黄马立在道旁,它口吐白沫,四蹄打颤,恹恹的样子仿佛随时可能摔倒。
谢飞白来到他身旁,举目望去。
“马鞍上的垫子似乎绣着青绿潮水纹,这种纹绣在沿海常见。”
凤天磊闻言,叫过十七,“去看看。”
十七领命而出。
谢飞白笑问“陛下难得出宫一趟,怎么又管起了闲事?”
“先生说过,京城之中无小事,”
凤天磊指指窗外,“沿海来的马只此一匹,可见不是行商,马儿累成如此模样,主人却不见踪影,若非财大气粗,便是另有急事。”
他深思地摸摸下巴,“便是军中急报,也很少见到将马累成这样。”
谢飞白笑了起来,“雍王说陛下心思敏锐,依我看,他还谦虚了些。”
雍王便是当年将凤天磊带去北地养大的六皇叔凤泽。
凤天磊听他提起皇叔,俊脸一垮,“我入京才没几日,他就带着小婶婶回了北地,咱们叔侄还没好好聚聚。”
年轻帝王的脸上写满不开心,引得谢飞白笑意更甚。
“是啊,他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留咱们在京中吃苦。”
凤天磊想起朝中那些古板的老臣,更是心有戚戚,“等我将朝事理顺,定要将他骗回来,我去出巡,他在京中坐镇。”
这话颇有几分少年意气,却也透露出几分真实憧憬。
“陛下还想微服私访?”
谢飞白问。
凤天磊正色点头,“大昱这么大,我虽不能一一走遍,总要多去一些地方,才不会被下面的人糊弄。”
“陛下若想如愿,需得先令朝中大臣服膺。”
谢飞白道,“陛下想好如何做了么?”
“给我三年。”
凤天磊竖起三根手指。
谢飞白转头,饶有兴趣问“为何是三年?”
凤天磊敲敲指头,“第一年,收拾烂摊子,把那些能干实事的挑出来。第二年,多干实事,最好能让国库多进些钱。第三年——”
他说到这儿,忽然神神秘秘捂了手,反问谢飞白,“先生猜我第三年打算干什么?”
谢飞白悠然道“第三年二月,便是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