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小子,说不定真会动摇。”
凤天磊往后一躺,伸直两条长腿,倒在屋瓦上。
他将双臂枕在脑后,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扶波,做官这么辛苦,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做官?”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叶扶波耳中,叶扶波摸了摸窗棂上的花纹,“你呢,你做官是为了什么?”
“我?”
凤天磊笑了下,“我想令百姓安居乐业,尽享太平。”
“那光靠你一人可不行,”
叶扶波道,“得有许多像你这样的官,才能做到。”
“你是说,那些想做官的人都怀着这样的理想?”
“总有一些人是的。”
叶扶波换了个姿势,背靠窗框屈起一条腿,抱住膝盖,“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宏图大志虽然过于高远,但总有人为它前赴后继。”
“你呢?”
凤天磊问,“难道你没有这样的志向?”
叶扶波笑了下,“我不敢乱妄言,但——位卑未敢忘忧国。”
她沉了声,轻缓而坚定地说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你要相信,古往今来,有许多人和我们一样,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凤天磊没出声。
他的气息绵长而舒缓,仿佛已悄然睡去。
过了好一阵,才听他轻轻笑了笑。
“扶波,你猜我有多喜欢你?”
叶扶波侧头望向院中。
院里凉风习习,柳条微微颤动,柔细的枝叶相互纠缠,朦胧似雾。
“你怎不猜猜我有多想揍你?”
她反问,“深更半夜不回营,跑来我这儿伤春悲秋,你就不怕被我打出去?”
“长辈说过,在喜欢的人面前,脸皮厚些无妨,”
凤天磊支起脑袋,“我难过的时候找你,你难过的时候才会找我。”
“我可没有难过的时候。”
叶扶波抬眼,敲敲窗棂,“你打算在上面躺多久?”
“今晚难得凉快,多躺一会儿无妨。”
“再过三日就是白露,”
叶扶波道,“白露一过,要不了多久就是中秋,在那之前朝廷的旨意会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