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更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望着房梁,如果自己刚才再主动点儿……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王氏,她烙饼似地翻了一宿,好容易等到天亮,一咕噜爬起来就要去看闺女。
赵老爷呵斥道:“慌里慌张地做什么?等她三日回门你再瞧!”
“理儿是那个理儿,可姑爷家根本没长辈在,也没敬茶拜公婆那一套,我去找瑜儿不犯冲的。而且成亲后还要给街坊邻居还礼什么的,上头没长辈指点我怕他们不懂,正好去帮衬帮衬。”
“我的话不管用了?”
王氏一顿,无力辩解道:“不是,这不是担心孩子么。”
赵老爷还想叱责两句,见孙家的在门口张望了下,遂瞪了王氏一眼,转脸又是一脸的平和,“进来回话。”
孙家的讪笑道:“老爷,太太,二门上说昨晚上温家公子来了。”
赵老爷一惊,“人呢?什么时候来的?”
“天黑了才来的,说要见您,可没等通禀他就走了。”
“怎么不早说?!”
“老奴也是刚知道。”
赵老爷十分恼火,吩咐孙家的:“你去查,查到耽搁的人打二十板子赶出去。”
王氏劝道:“家里刚办了喜事,这时候见血不好,饶了他们一遭吧。”
“你懂个……”
赵老爷忍了忍,挥退孙家的,低声说,“温钧竹被书院开除了你知道吗,温家急着到处找他人呢!他一回京就往咱家跑,你让温首辅如何看待咱们?”
王氏说:“他是不是冲着瑜儿来的?我当初就告诉老太太,那孩子对咱们瑜儿情分不浅,不要退亲不要退亲,她偏偏不听,还硬逼瑜儿去死!现在可好,如果温公子真是为了瑜儿被退学,咱家的罪过可大了!”
赵老爷脸色白了白,思忖片刻吩咐道:“如今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他家也同意退亲的,你也别埋怨老太太,她是为了赵家一大家子着想。听着,你马上去瑜儿那里,只要温钧竹和她见不了面,温首辅就抓不住咱家的把柄!”
晨阳的光辉洒满了小院,李诫看着一身大红袄裙的赵瑀,觉得她有点不一样。
赵瑀笑道:“我挽起头发,你就不认识了?”
“女子的发式变了,给人的感觉也变了。”
李诫摸着下巴道,“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不少,去了女孩子的稚气,多了点儿别的韵味。”
这话听上去很是微妙,赵瑀不知道如何答话,遂一边往外走,一边催促说,“咱们快点去王府请安,晚了不恭敬。”
她拉开院门,笑容冷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