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和吴用虽然只是款款坐着,但那土豪劣绅的气势是一点也没收敛,孙思欣把茶摆在二人面前,没有离开,而是垂手等着问话。
吴用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们酒馆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说着把放着药的托盘推了推。
“那是我们柳经理的。酒吧这种东西经常出点小状况也不奇怪,所以这些东西也就时常备着。”
卢俊义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还说你开的不是黑店?
吴用继续问:“你们这个柳经理什么背景?”
孙思欣稍一犹豫,知道瞒也瞒不过几天,索性说:“我们柳经理在‘道’上颇有人缘,他的朋友与人争执受了伤,经常来酒吧找他。”
“难道也是性情中人?你见过这柳经理吗?”
这句话是问朱贵的。朱贵摇头。
“你们柳经理不常来看店吗?”
“以前天天来,只有今天……”
我这会儿也想起了陈可娇跟我说的,看来这姓柳的是非常不欢迎朱杜二人,现在整件事情也开始有了端倪。
吴用也是一副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表情,笑呵呵地说:“看来我这两个兄弟碍了这位柳官人的事,倒是不好意思得很。”
孙思欣打了一个寒战,垂手说:“柳经理平时跟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怎么说话,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这小子也够贼的,这么说一来是推个干净,二来也是摆明立场。
吴用挥退孙思欣,道:“时迁兄弟。”
时迁细声细气地应:“在了。”
“你先在方圆几里内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见那8人。”
“是了。”
说着话时迁推开小窗户便跳了下去。包厢的窗户本来是通风用的,勉强只能钻过一只猫,时迁却出去得游刃有余。他在楼下卖馄饨摊的帐篷上一点,身子便飞向对面的二楼,扒在一家阳台上,然后又跃向相邻的3楼,几个Z字后就升上了斜对面的6楼。他身材瘦小悄无声息,简直就是一只流浪成性的野猫。
我赔着小心问卢俊义:“如果这事真是姓柳那小子干的,你们准备拿他怎么办?”
卢俊义看看吴用说:“好在朱贵也没怎么样……”
我忙附和着点头,卢俊义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说,“我看卸条胳膊就算了吧?”
吴用说:“我看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哭出来。
杜兴把我拉起来,说:“看把小强气的,你放心,抓住人以后让你亲自动手。”
我又掉在地上了,杜兴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我歇会儿……”
他们是一帮土匪,他们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们是一帮寿命只有一年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说他们是黑社会那都是在侮辱他们,他们是比黑手党更黑,比恐怖主义还恐怖的山头主义,讲究的是“人不惹我,我没事也要惹惹人”
。他们虽然一直是谈笑风生的,可绝没有把朱贵的事不当回事,现在还有49条好汉就坐在楼下等消息,只要时迁一拿回准信来他们就会兴高采烈地杀人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干脆入了伙当土匪去算了。到时候我领上包子,山上不是有很多夫妻档吗,什么菜园子母夜叉,什么矮脚虎一丈青,我和包子就是梁山第1o9和11o条好汉,我绰号不高兴,她就叫没头脑。
好在他们毕竟是从宋朝来的,虽然有蜘蛛侠时迁,终究不如我脑子来得快——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柳轩那小子。所以说他们的思维跟不上,朱贵他们虽然也有电话,就没想到找人要号码。
我得提前一步把事情弄清楚,这样才不至于被动。
我单手扶墙颤颤巍巍来到走廊,掏出电话找到陈可娇的号码,刚拨好号就被人拍了一把,回头一看是杜兴。他奇怪地说:“你抖什么?”
原来是我的手指在电话上直磕打,陈可娇的声音传出来:“喂?萧先生吗?什么声音?”
幸亏她没干过特工,要不肯定以为我给摩尔斯码呢,这剧情都快赶上《无间道》了。
我压了电话问杜兴去哪儿,他说:“宋清给我弄了一个做酒的作坊,我回去看看。”
“在这当口儿?”
“嗨,你说朱贵的事啊?小事情而已,用不上我。”
杜兴一到舞厅就被一大群狂热的舞迷围在了中央,其中以妙龄少女为主,听说杜兴要走,一群人不依不饶。最后两个有车的女粉丝还为了抢送杜兴回去的权利差点打起来。
好汉们都在大厅,见了我有人招呼过去坐,我就看林冲亲,向他那桌走去。半路上被阮氏兄弟和张顺截住,这仨人太可乐了,因为长时间没进水,头都卷了,像是顶了一头方便面。张顺奄奄一息地说:“小强,你们这地方连井也没有吗?”
我忙答应明天领他们找水去。
我到了林冲他们桌上,李云给我捏开一瓶啤酒递给过来,环视着酒吧说:“你这酒吧太一般,没有特色。尤其是装修,千篇一律。”
看来前些日子他没少去酒吧。
我说:“那你看应该怎么弄?”
“门口挂四面匾,‘逆时光’拿隶书写,一到晚上点四个大灯笼,写上‘财源广进’。这里的服务员都短衣襟肩膀上搭手巾,客人一来先招呼‘来了您呐’,店里全摆粗木桌,柜台上码一长排坛子……”
我愕然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特色?”
李云道:“这在我们那儿当然不算特色,可放在你们这儿呢?做生意是要动脑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