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坐在梯子上不敢乱动,看见沈行在笑她还有些咬牙切齿,“别笑了,快帮我下去!”
沈行在不慌不忙,只觉得她局促羞恼的模样可爱的紧,也一跃上了墙头,蹲在她面前与她面对面,分明是很市井泼皮的蹲姿,生生给他蹲出了从容华贵的感觉。
大约差的就是这张脸吧。
“怎么卡在中间了?”
沈行在没有伸手,眼中的笑意在月光下浓得像绚烂至极的星河。
“我原想来找你,半道才记起现在是晚上,于理不合,想回去时不知该怎么转身了。”
苏木闭着眼睛,语速极快,“你别笑了,快帮我一把!”
沈行在嗤得笑出声,一开始还有所收敛,月影下只能看见他耸动的肩膀,后来连笑声都越发明朗。
“……能不能放我下去再笑。”
苏木有气无力道。她在这里进退两难很久了,两边墙头挨着的院子都无人居住,离府里人活动的地方远,她连求救都没有法子,若不是沈行在偶然看了一眼墙头,她恐怕要等到打更的人来才能下去。
沈行在笑够了,才伸手,“手给我。”
苏木依言伸手,身子也努力往前倾,在他准备握住她的手腕时出声提醒,“别抓我的手腕,抓手臂。”
“伤不了你。”
沈行在说着,手掌却还是贴着她的小臂,手臂发力,将苏木拉向他。
墙砖窄,苏木踩在靖远侯府的墙头上,同沈行在膝盖碰着膝盖。两人距离之近,沈行在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酒香。
“喝酒了?”
苏木所在的位置恰好挡住了洒在沈行在身上的月光,一片黑暗,苏木看不到他皱起的眉。
苏木点了点头,又推此及彼怕沈行在看不到她的动作,重重地嗯了一声,“喝了。”
“同舒大人喝的?”
苏木今晚的情绪过于高亢,不比寻常。今日她去为舒秦庆生,想来是那时喝的酒。给姑娘灌酒,也不知是不是心怀鬼胎。
“对呀,”
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一段距离,怕他看不清,苏木还贴心的往他脸上怼,收拢成斗的手掌心不期然被他温热的呼吸扑的有些湿漉漉,“喝的果酒,我没醉。”
果酒不醉人,但毕竟还是酒,因为甜,她喝的又多,免不了有些上头。
放在平日里她还不至于为了一把梯子进退维谷,就是果酒上头,才让她一时记不大起平日里是怎么靠着梯子在熹王府与靖远侯府左右穿梭的。
沈行在一手扶着她,免得她一个不稳从墙头栽下去,将梯子抽过来,靠着靖远侯府的墙根放好。
“自己能爬梯子吗?”
沈行在问她。
“……我喝的是果酒,没有醉。”
沈行在哼笑一声,“没醉?七十三相乘为多少?”
“……你不会真以为我没喝酒也能算出来吧。”
她就算清醒着也必不可能算出来。
戳了戳沈行在的肩膀,苏木示意他让开,“我要下去了。”
看着她扶稳梯子,沈行在才松了手,从墙头跃下,一手扶着梯子,一手随时等着她若是滑了脚也好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