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怎么知道?”
“……”
苏木讪讪收回手,双手交叠,手臂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左右飘忽的眼睛,“我拿它打过鸟。”
沈行在哼笑一声,“原来郡主才是最奢侈的人。”
郭宫快步走进来,看见苏木在,一点也不惊奇,还顺便同她行了一礼,才附着沈行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木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等他们说完,沈行在倒是同她笑了笑,“本侯得了一点线索,郡主可要一同去看看?”
下了马车,苏木昂起头看着匾上凌厉阴森的刑狱二字。铜钉门大开着,狴犴衔着铁环,漫长的夹道延伸到尽头,消失在黑暗之中,隐约的火光驱不散恐慌,只能徒添惊惧。
苏木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早知道是来刑狱她便多穿点。
……
不对。
早知道是来刑狱她便不会来。
沈行在倒是一点不考虑她是个姑娘,头一回查案子就把她往这满是血污的地方带。
“跟上。”
甚至没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径直往里面走,一身玄袍倒是与刑狱的环境莫名和谐。苏木拢紧外衣,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审讯室已经提来一个女犯人,一看便受了不少刑,跪坐在不知道沾了血还是沾了水的地上,头发狼狈地贴着浸着汗的脸。
苏木咬着食指指节打量她,回头问已经在郭宫找来的椅子上坐下的沈行在,“这是上回用袖珍弩射伤你的那个刺客?”
沈行在还在嫌弃刑狱的椅子不干净,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认得?”
苏木点着自己的眼尾,“我记得她的眼睛。”
刺客的眼睛并无特别之处,至少沈行在并不觉得有何特别,“这双眼睛有什么特点吗?”
苏木让郭宫给她也找了一把椅子,“没什么特点,只是我自己记眼睛记得牢。”
她往后一靠,鞋子小心翼翼的避开血污,搭在椅脚前的横杠上。
“蒙面的刺客在你这里岂不是与不蒙面无异。”
沈行在玩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
“还没招吗?”
沈行在眉头一沉,看向那女人。
早上刚从刑狱审问过人的郭宫道:“这人嘴硬,属下拷问许久才掰开她的嘴。她的主子应该不是户部侍郎,而是另有其人,身份也应该比之前被我们处理的刺客更高。”
“你主子是谁?”
沈行在的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尤其阴森。
受刑太重,女人气息微弱,却依旧倔着不开口。
审讯之事苏木没有经验,只能仔细打量女人。女人身量细,囚服并不合身,从微开的领口能看见一条绳,绳子也不知原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血迹染黑,上面穿着一枚铜钱。
苏木跳下椅子,磨蹭着蹲在女人面前,在女人木讷的眼神中将手伸向那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