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苏木抖了抖手臂,将他的手挑开,眼睛努力眯着,“方才揉眼睛……太用力了……”
沈行在微弯下腰,皱眉看着她的眼睛。她眉间难受得皱成深川,眼睛闭着,睫如鸦羽,将眼尾衬得越发绯红。
客人已被管家引去前厅,游廊只剩两人。沈行在呼吸一滞,鬼使神差地覆住她的眼睛,指腹贴上眼尾的一瞬,柔软刷过掌心。
他忽然意识到这举止不合常理,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做,怔怔地看着自己覆在苏木眼上的手。
下一瞬手背便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爪子拿开!”
苏木往后错开一步,一手拎着沈行在的袖子翻看他的掌心,一手手背蹭过眼角,“你想往我脸上抹什么?”
“……”
手背已然被打红一片,沈行在抬手动作不重,苏木的手没有被甩开。发红的手背伸到她面前,沈行在似笑非笑,“郡主原来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
“恩人?谁?小侯爷说自己吗?”
苏木松开手。
沈行在啧了一声,颇为嫌弃地抚平袖上皱痕,“郡主以为呢?”
“那是我聪明,发现了你刻在圈椅上的提示,反应机灵,这才让傅凝露出真面目。”
苏木理直气壮。
沈行在衣食住行讲究到令人发指,所用之物有一丝瑕疵便会扔弃,她坐下时摸到扶手上的划痕便觉蹊跷,细摸之下才发现刻的是“五云处”
三字。趁翘腿之势装作无意往上看了一眼,轩窗处隐约得见几个人影。她常去五云处,自然清楚五云处能听见此处的声音。
“……”
他早该清楚和她讲理就是无理取闹。
“郡主言之有理,本侯这把椅子是前朝古物……”
苏木急匆匆地打断他的话,大拇指往上一竖,“小侯爷就是上饶第一大聪明!”
大聪明这词听着就不大聪明。
靖远侯无往不利,唯独在锦瑶郡主面前气死了也没法发脾气。
沈行在盯着她倔强竖起的大拇指,终是气馁,无奈道:“揉眼睛时不知道下手轻点?”
“得装成我哭了的样子才好。”
苏木遮着眼睛闭目良久才算好受一点。她实在不会演戏,才出此下策。
“不必你为难自己,此事照样能成。”
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盈盈望着人要哭不哭时,像是受了滔天的委屈。这双眼睛适合笑如弯月,含不了一点泪光。
“揉个眼睛就是为难自己,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苏木觉着自己的能力深受打击。他们这般运筹帷幄的人是不是看谁都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