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在气头上,此时被他一点,反应过来,气消了一点,却还是倔着,“我不服。”
她将嘴抿得笔直,双手还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沈行在将声音放柔了一点,“放心,本侯一定让你解气,好不好?”
苏木的拳头松了松,沈行在继续道:“非但让他二人付出代价,头名也给你拿回来。”
苏木终于开口,“可以不要这个头名,但一定要弄死这两个狗东西。”
沈行在失笑,“好,弄死这两个狗东西。”
苏木听了他的保证才去看关云南的伤势。在栅栏上一磕并不轻,怕是一个月要下不了床。舒秦的脸色也不好,他比苏木冷静,知道便是将实情说出,西夏若咬死了没有伤人,当时场面混乱,场外人看不清,场内的武生,东郡南楚定然不会得罪西夏,北豊武生若出声反倒有被西夏倒打一耙的可能。
二人回去时恰见锦棚前沈行在与傅鸿在说话。苏木也是今日到了宣武堂才知道傅鸿被安排在了武生行列,虽有些意外,但约莫是沈行在的主意。
半柱香的时间到,比试重赛,关云南的空缺让傅鸿补上。
苏木好奇沈行在与傅鸿说了些什么,同舒秦找了个借口便去找沈行在。
“你交待了傅鸿什么?”
武生已就绪,与身边人谈笑风生的傅鸿在一众严阵以待的武生中尤为突兀。
“没交待什么。”
开始的锣声敲响,傅鸿落在那两个西夏武生的后面,看着并不可能拿头名。
“只是让他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
赛道已近终点,一直落在第三的傅鸿忽然用力挥鞭,扬起了比方才还大的尘土,将后面的武生的视线也挡住了,不得不放慢速度。
滚滚沙尘中,傅鸿一袭红衣自沙尘中跃出,到达终点。
沙尘中又跑出来两匹马,却不见背上的主人。
两道哀嚎声接连响起,沙尘散去,两个西夏武生挂在栅栏上,一人脖子上插着一支箭,一人腰上插着一支箭。两箭都在要害处,太医赶到时已经断了气。
野利丹在观武楼上一振,立刻赶了下来,得知两个武生的死讯后,看着傅鸿,双目瞪大如铜铃,脸颊因牙关咬紧而突出了两块。
傅鸿刚从“惊愕”
中回神,取下背上的箭筒,抽出里面最后一支箭,十分“惋惜”
,“方才沙尘太大,我便没将最后一支箭射出去,没想到这二位兄弟如此好胜,还想再搏一搏,可惜沙尘之中看不太清,竟酿成如此悲剧。”
“近来天气干燥,沙尘大些迷了眼也是难免的。”
野利丹猛得转身,沈行在脸上一派惋惜,与野利丹对视时眼中挑衅意味却十足。
西夏可汗年迈,大王子与五王子夺嫡,野利丹正是五王子一党,破例将这两个武生带来意在拉拢两大部落首领支持五王子。如今人在他手里死了,若不给二人讨个说法,两位原有意支持五王子的首领怕是会倒戈相向。
野利丹稍作权衡,立刻转向傅鸿,“方才场面混乱,只有你在我西夏的两位勇士旁边,定是你杀害了他们。”
傅鸿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对沈行在摊开手,“侯爷,在下冤枉。”
“野利大人还是不要血口喷人的好。”
永昭帝与另外二国的使者也从观武楼上下来了,沈行在行了一礼,才噙着笑悠悠道,“野利大人所言之事并无证据,若是单凭妄加揣测便能定罪,本侯也不得不怀疑我朝方才受伤的那位武生也是遭人黑手了。”
野利丹被他用话噎住,却不敢承认是自己暗箭伤人在先。四国比试上破坏规矩,其他三国有理由联合起来对西夏进行讨伐,这绝非西夏想看到的局面。
“不是他,难不成是我们的勇士自杀?”
野利丹怒目圆瞪,咬死了一定是傅鸿下的手。
傅鸿走到尸体旁边,将尸体上插着的箭拔了出来,让福全呈给永昭帝,“陛下明鉴,这箭尾上刻着的可并非在下的名字,显然是沙尘太大,两位勇士求胜心切,一时心急,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将箭射了出去,才误伤了对方。”
傅鸿拨了拨箭筒仅剩的一支箭,连连喊冤,“在下统共射出去九支箭,应该都在靶上,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去查,加上这一支统共十支都在,刻的也是在下的名字。大人平白诬陷在下,在下虽不才,无官无职,却也自觉与光风霁月沾得上边,实在不堪忍受如此侮辱。”
他脸色一肃,掀袍跪下,“傅鸿冤枉,还请陛下与东郡南楚的几位大人为傅鸿主持公道。”
“来者是客,野利大人能来,我朝自是以礼相待,但却也绝不能任由大人空口白牙污蔑我朝百姓。想来西夏也有法度,难不成西夏的法度不用证据,只要咬死了便能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