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吉柳儿摸指甲的动作却停下,半晌才抬起头,“这是什么?施舍?还是怜悯?”
“是希望。”
苏木抿了抿唇,“是你夫君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七年前让许多圆满变得破碎,无数人家破人亡、失去挚爱,唯一能存在的,也只有希望。
吉柳儿扭过身,面对着窗户。窗外飞雪漫天,将所有的枯烂与腐朽压在纯洁的白色皑皑底下。放眼望去,只有明亮的雪白。
“站着说话不腰疼。”
吉柳儿轻轻哼笑一声,对他们摆摆手,要将人赶走,“你们走吧,挺碍眼的。”
离开西厢房,苏木才发现已经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庭前。
沈行在接过青簪送来的狐裘,为苏木披上。毛绒绒的领子围着她的脖子,小半张脸都被毛领遮住。沈行在又替她将兜帽戴好,最后只剩下一对清澈干净的杏眼还露着。
“沈行在,”
苏木挣扎着从严实的狐裘中伸出一只手,把毛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嘴巴,“你还记得吉柳儿的夫君吗?”
“记得。”
沈行在垂下眼,将苏木的手揣进自己怀里。
那是个被沈知指来跟着他的小兵卒,年纪与他相仿,很活泼,话也很多,见谁都是乐呵呵的笑,便是被百夫长训斥,也依旧笑眯眯的,实在让人难以忘记。士兵们站岗时围炉夜话,他永远在夸自己的未婚妻有多漂亮。
也是他主动提出要假扮沈行在,掩护沈行在离开鸿谷关。
沈行在没有同意,沈家儿郎没有一个愿意苟且偷生,但他被人打晕了,一路偷送出城。醒来之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与朋友。
苏木将手抽回来,认认真真地抬头看着他,“沈行在,我和吉柳儿说过的话,也是我想和你说的。我们还有希望。”
沈行在抓住她的手,小小一只手,能被完全拢住,“看见了,在手上。”
***
“锦瑶郡主,需不需要我再提醒您一遍,前不久我才将你送到野利丹手上。”
吉柳儿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一脸不耐烦地跟在苏木身边。
将近年关,即便大雪,街道依旧热闹,各处都有张罗着卖年货的小贩。
在上饶,苏木只管在王府坐着等吃,在西北采买,于她而言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饺子馅要猪肉馅的还是羊肉馅的?”
苏木问。
“都来一点吧。”
吉柳儿答,“毕竟众口难调。”
“也好。”
苏木很赞同她的看法,“郭宫,付钱。”
她身后跟着三四个侍卫,人人手中提满了东西。
青簪抱着点心,隐隐忧愁,她们郡主从前不这样大手大脚的。不像现在,价钱也不问,见到就说买。长此以往下去,也不知道靖远侯会不会因养不起郡主而将人抛弃。
路过一家玉器铺时,苏木驻足观望了一会儿,抬腿往里走。
铺子里已经有一位妇人,显然与老板娘是老相识,拿着一块玉佩问老板娘,“你说这一块我们家孔孔会喜欢吗?”
那老板娘笑道:“夫人挑的东西,您家老爷怎么会不喜欢。”